林清栀眼看着男人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她身上,心下不是不感动。
他们这几年鲜少如此了,各忙各的事情,温存小聚也是难得,彼此也熟悉了亲密无间,仿佛淡淡的疏离也不甚在乎。
“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女人抚.摸着男人的脑袋,他头上的银丝一根又一根的冒出来,着实叫人心惊。
也许男人一过五十岁,就老得特别快。
“你说我怀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林清栀抚.摸着肚皮,满心憧憬,上一次她怀孕,他仅仅只陪同过她短短的半个月不到,随后就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回来,洗清罪名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他的三个女儿已经两岁。
“我猜又是个三胞胎,兴许是儿子,兴许又是女儿,谁知道呢,我只要你……清栀……我只要你。”
男人攥住她的两只骨瘦如柴的手。
肚子里的孩子不断汲取她的养分,女人很快枯瘦下去。
他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不适合怀孕。
“别说傻话了。”
女人自嘲一笑,男人到了五十岁的年纪,哪里能只要妻子,儿女绕膝才是正道。
“不是傻话,是真话,这辈子,倘若要做个选择,我断断舍弃不下你……孩子,说到底有爸和郭叔,总不至于有事儿,可是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才是相扶到老,要走完一生的。”
越湛紧张地盯住她,他实在是太怕她过早地将他抛下。
女人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眉眼,低低道:“傻瓜……”
她成熟得宛如一位慈祥的母亲,眼前的男人,年近半百,却是她虔诚的信徒。
林清栀穷尽半生,以一己之力,终于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表白里征服了这个男人!
他将毕生匍匐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足尖,渴求她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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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临盆在即。
越湛憔悴不堪,胡茬儿拉碴,军务繁忙,幸好在申城本地,守候在病床前的男人心急如焚。
他难以想象上一次林清栀临盆,守候在侧的居然是蒲杨。
作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居然被蒲杨给尽到了。
越湛光是想想就觉得荒谬。
可是一切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女人,似乎丝毫不介意,她仿佛从未为旁的男人心动。
无论是为她付出生命,还是从青梅竹马到身怀六甲的不离不弃,她从未为任何人驻足。
甚至于一点点的感动,都不曾有么?
不……
她当然有感动,有无数的感动,甚至于一个人死了十六年,她还能牵肠挂肚,可是她给予他们的仅仅只是感动。
她做到了从一而终,忠诚如一。
在遇到他的几十年来,一直默默跟随在他身后,时刻紧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靠近他。
越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福分,能遇到这样一份难能可贵的爱情。
只是再爱他的女人,也有几分血性!
林清栀眯了眯眼睛,她心里始终牵挂着一件事情,一件越湛并不知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