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烧的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哭。

    不知为什么，司苍序有种感觉，这场火必然与这丫头有直接的关系，只是是什么呢？总不会这场火就是她放的吧？这丫头就十二岁，哪个十二岁的女孩就会放火了？

    “不好了，里面还有人……”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都意向大火现场。

    “什么，有人？”司苍阔立刻瞪起眼睛，满脸惊讶。

    季落雁则倏地想到什么，整张脸都白了。

    ……里面的人，不会是……

    “主子，里面不止一个人，好像……有十几个。”禀报声又响起。

    季落雁的腿，差点就软了，这十几个人，不会是……

    司苍阔也是惊讶不已，但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狐疑了，十几个人？在季莨萋的房间？怎么可能？

    季莨萋像是也惊住了，眼睫还挂着颗泪珠，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里面怎么会有人呢？我离开的时候里面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啊。”说到这里，她清澈的眸子突然瞟向季落雁，季落雁被她一盯，瞬间整个后背都麻了。

    司苍阔看她不像说谎，只能对救火的下人道，“把人救出来，快，多弄点水来了。”

    这场火足足救了半个时辰也全部熄灭，而下人进房看了一番，出来时有几个已经趴在废墟里大吐特吐了。

    “怎么回事？”司苍阔喝问。

    一个下人强忍着恶心道，“爷，里面有十二具尸体，都死了，而且……都被烧成炭了。”烧成炭还算好的，有几个明显已经被房梁柱子压得断成几截了，简直不堪入目，而且整个房间都是很腐尸味，真是太恶心了。

    “十二个？”司苍阔皱起眉来，“怎么有这么多人？看清楚了是男是女没有？”

    下人道，“根本看不清楚，估计，要等府衙的仵作来看才知道。”

    “去报官吧。”司苍阔吩咐完，古怪的目光又扫向季莨萋，看她正被丫鬟扶着，整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了，他于心不忍，转头对季落雁道，“你这个做姐姐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季落雁的脸色居然比季莨萋还难看，“你怎么了？”

    季落雁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已经被烧成废墟的房间，整个身子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

    “季落雁？！”司苍阔推了她一下。

    季落雁这才猛地惊醒，一双眼睛失神的转过来，满脸迷茫，“夫……夫君？”

    司苍序看她那神神经经的摸样，突然开口，“看二嫂的表情，莫不是认识屋里的十二个人？哦不，是十二具尸体。”

    尸体两个字，令季落雁又是一阵心悸，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司苍阔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季落雁这心虚的摸样，不过有外人在场，他也没有多追问，只是道，“我看她是惊着了，好了，落雁，你先带莨萋去别的地方歇息，今晚你就陪陪她，这里的事，就报官处理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十二个人又是些什么人。”

    “……是，是。”季落雁魂不守舍的应道，整个人还是颠颠倒倒的。

    季莨萋主动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可怜兮兮的道，“大姐，我好怕啊，今晚一定要陪着我。”

    “……哦。”季落雁迟疑的说完，整个人竟然就被季莨萋拉着走了。

    两人走在前面，后面是一溜烟的妈妈丫鬟，季莨萋亲热的挽着季落雁的胳膊，季落雁却像还在想失火的事，整个人都愣愣的，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耳边温热的呼吸出来，季落雁浑身一抖，就听一道仿佛从地狱来的飘渺声音轻轻的说道，“大姐，那十二个人死的好惨啊……她们叫得还凄厉啊……”

    “你说什么？！”季落雁几乎条件反射的看向她，一双凤眸惊骇的瞪得大大的。

    季莨萋冲她甜美一笑，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可怜之意，现在她的表情十足十的像个恶魔，森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冷光，她红唇翻动，继续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知道她们临死之前说什么吗？她们在叫你，她们在喊你，她们希望你去救她们……但是她们没等到，她们再也等不到了，房梁落下来，砸在她的头上，她们头破血流却还在喊‘皇子妃，救救我们啊……皇子妃……’你知道她们喊了多久吗？一刻钟，足足一刻钟，她们一直在惨叫，一直在痛苦的挣扎，呻吟，直到火烧在她们身上，烟堵住她们的呼吸，她们再也叫不出来，她们只能捂着嘴，像围困的老鼠一样，在死锁的房间里东钻西钻，但她们怎么钻，火都在她们身边，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