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笑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姬十三:
“主公,对那道士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李青云身怀异术,我们在追捕他的时候,每每临近得手,他总能为自己卜到一线生机,实在是诡异至极!”
周清的笑声卡住,难以置信地瞪着黄埠:“那李青云连如此小事都算得准吗?竟不是你能力太差,让他溜了?”
黄埠气极,怒道:“这还用说嘛?否则我早就将他擒住了!”
周清瞥了他一眼,咳声说:“主公,那我们是否应从长计议?”
姬十三抬眸:“不!这是最好的机会!”
周清的脸上迅速划过一丝不赞同,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黄埠凝重的眼神,不想冒着任何可能存在的风险。
书房里一片寂静,许久之后初一似是想起什么,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李青云……他这么随意就道破天机,连跑路这样的小事都要算来算去,难道不怕折寿吗?”
姬大赞许地瞟着初一:“说得也是!我可不信什么怪力怪神!”
周清拧眉,但并没有反驳。
“好了!既然已经敲定,那就在近日选个日期。”姬十三没有将希望寄托在李青云身上,他指着王宫的地图,催促道。
“主公,这几天……”
商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书房里的气氛渐渐严肃。
***
当晚,姬十三回房很晚。
桃夭儿早就在房里等着了,白日里他说的“造反”让她心神不宁。有心想去书房找他,却又怕打扰了他所谋之事。
造反。
这个词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着,桃夭儿看着房间里燃起的烛火,渐渐出神。
为什么上辈子她没有听说呢?
她只知道姬十三在洛阳迎娶了一个女郎,但是他并未有任何造反的迹象啊!
难道这是在她死后才发生的事?
桃夭儿挑着烛火,静静坐在椅子上,她的半边侧脸在淡淡的暖光烘托下,映出静谧柔和的剪影。
姬十三来的时候,看见的这幅灯下美人图。
“夫人……”他轻轻步入房中,眸中沉淀着某种春水融融的情感。
“嗯。”桃夭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应了声。
“夫人……”姬十三很喜欢这个称呼,不厌其烦地又念了一遍。
桃夭儿转头,似是有些莫名其妙,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茫然。
姬十三喉头发紧,过了会,他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
“主公,你怎么了?”桃夭儿起身,径直走到姬十三面前。
姬十三顺势牵起她的手,抚上自己胸口:“心疼。”
桃夭儿十分诧异,她以为姬十三是在开玩笑,于是手上用了点力,想从他手中抽出。
下一秒,她真的抽出来了。
这下,桃夭儿就有些不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了,难道他真的不舒服?
“主公,你到底怎么了?”她皱着脸问。
“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能不能换个称呼?”姬十三微微一笑道。
桃夭儿微愣,紧接着她眉头竖起,冷冷地说:“你又在哄我!”
姬十三其实没有骗她,他胸口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戈复拍他的那掌,虽手下留了分寸,但是短时间是好不了了,他被桃夭儿勾得失神,一不留神就把实话说出来了,但是又怕她担心,便随意寻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没想到桃夭儿生气了。
姬十三叹口气,随即专心致志地哄他的娘子。
“我没哄你……你的夫君我白日里被人打伤了,接着又忙着咳,造反,到现在胸口还伤着……”
桃夭儿背对着他,眉头一点点拧起来。
“你若是不相信,那便也罢了,只能怪我自作自受,比不得旁人习得一身好武艺……”
桃夭儿刚想转身就停住,难道是戈复伤他的?而且,这话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味?
“这伤似乎有些重,夫人,若是我造反不成反而病死,不知还能不能在坟头,才能听得你唤我一声夫君……”
桃夭儿现在最听不得“死”“坟”之类的词,她再冷不下心肠,扭头就走到姬十三面前,拉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咳咳。”姬十三捂着胸口,刻意憋出几声咳嗽来。
片刻后,桃夭儿放下姬十三的手,面色不太好:“为什么现在才说?”
姬十三委婉道:“我当时,就是没想着受伤这件事。”
桃夭儿瞪了他一眼:“是戈复打伤你的吗?”
这回姬十三没犹豫,迅速点头。
桃夭儿哑口,随即拉着姬十三走到床上:“你等着,我去拿金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