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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洗净了躲藏在角角落落里的过往凡尘。
灰蒙蒙天空下的那座影王府,从此沉寂入这场滚滚而来的雷雨声中,打响了南唐第五十七年的第一声惊雷,但即将来到的,却是一个贫瘠的春天。
天洲的身体在怀里消散了,化作点点星尘渐渐隐去,木回风呆呆地消化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天洲,你仍然在我身旁对吗?”
回应她只有在窗外惊现的闪电和滚筒般的雷声,以及带着天空气息的雨声,似是没有任何回应,但内心惊起的风暴因此渐渐平息,她用余光感知到了天洲的存在,天洲仍在身侧,她知道。
风筝常年被放风筝的人掌控在手里,这一场雨彻底解放了她,原本藏在暗处的风筝线突然显现,割向了放风筝的人的咽喉。
这场孤注一掷的反扑行动,直到雨声渐渐息止,才显露出染血的獠牙。
直至一声尖锐的呼喊疾快地从书房中逃窜而出,王府的侍卫才迟缓地发觉到不对劲的。
他们急急地赶去书房,为首的人手握刀柄,一脚踹开了书房的大门,一股浓烈压抑的气息冲击了他们的感官,屋内是两个血人,一位躺着,一位站着。
宗叶齐辉狼狈地躺在血泊里,双腿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奄奄一息。
为首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他是一名武士,能保护尚未遇险的主人,但做不到医者的活计。
明明好不容易进入了王府谋得了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好不容易被提拔成为侍卫长,他还期待着被王爷赏识,加官进爵。
面对这样无能为力的局面,他很快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是眼前这个站着的女子打碎了他的希望。
“兄弟们,保护王爷,杀了这个女人!”
他拔出刀冲向了勉力支撑的月影。
月影目光微垂,她冷冷地盯着眼前全力向他冲刺的侍卫,没有躲避,脸上多了一抹释然。
但这名武士终究没有成功,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闻声而来的木回风即时地按住了他挥舞着的长刀,点上定身穴让他安分了下来。
“你来啦?”
月影虚弱的向她笑了笑,然后就慢慢地倒了下去,木回风一个箭步上去接住了她,将她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地迈出去,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木回风感受到了叫上明显的拉力,宗叶齐辉拉住了她的脚踝,吃力地扬起头来,“好孩子,救救你父亲吧。”
此刻他是浑身的血迹,眼睛半青半肿半睁半闭着,两条腿在地上费力地蠕动,汩汩的血水伴随着他的挣扎涌动出来。
木回风只低头看了他一眼,抬腿把脚从宗叶齐辉的手里挣脱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帮助别人来杀你,但同时我也不会阻止别人来杀你,你作恶太多,要还的。”
出了王府,月影早已昏迷了过去,木回风没有办法和月影商量对策,只能自己先找了间杂物间躲了进去,她对符户不熟悉,与其出去乱逛,还不如在众人都看见她们离开影王府之后,在悄悄折回去躲起来来得保险。
她用堆在杂物间里的稻草简单地铺了一块地方,小心翼翼地将月影平放在上面,从裙子边缘私下布条来为她包扎,月影伤得不重,昏迷是因为过度透支了操纵血脉之力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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