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怕是过了罢?上官师傅的为人我所深知,恐不至于此。”
李暅道:“不过是个比方,也未必就要是她。近来我们皆稀得面圣,纵是召见,也不过一中官口称制谕,轻骑而来,既无仪仗,又无敕令,若不随他去,便是抗命,随他去罢,谁知去的是什么地方?设若有人交往中官——不拘任何一人,只要此人穿件绯红服色,假称旨意,召我前往,我该如何?”
太平绕够了弯,终于接了一句:“则阿兄以为,该当如何?”
室内沉寂,连烛光都似被这沉寂慑住,墙上的影子忽然一下便定住不动了,韦欢捏住茶杯,静悄悄地等着李暅的回答,等了许久,却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有李暅的一声叹息:“我…也不知。”
韦欢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看见墙上的太平也喝了一口梅饮,铜漏中的细沙又悄悄地落下一格,这之后,李暅方又开口:“若有什么事,你…愿帮我么?”
太平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韦欢还有些怕她催问李暅,却见她只是一手捏着杯子,让杯子在手掌中缓缓旋转,又过了良久,韦欢听见李暅说:“太平,我梦见了当年,我们在汝州。阿耶、阿娘、我、你,还有…阿兄。”
韦欢捧杯子的手一紧,放弃了影子,转而自帘幔的缝隙间去窥李暅的脸色。他闭上了眼,像是要流泪,终却也没有流出来:“若人一辈子都只有小时候那么大,该有多好。”
太平垂下眼,许久才笑道:“阿兄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阿娘只你这一个儿子,我只你这一个兄长,我们是一家人,自当相亲爱。”停了一停,又笑:“我见阿兄这里人虽多,真可心意、明事理,上能侍奉阿兄,下能襄助阿嫂的却少,我那里有个徐氏,为人稳重,又通些音律,阿兄若不嫌弃,我就把她送给阿兄,闲时为阿兄唱曲解闷,强如去教坊唤人,兴师动众的。”
李暅强打精神笑道:“你这样说,就是自己也喜欢,既是你喜欢,自己留着不好,给我做什么?”
太平只笑:“说起来不怕阿兄笑,这徐氏是阿娘赐的,本不该轻易转予。只因她有几分姿色,我那里人又多,崔秀、崔湜几个,进进出出的没什么避忌,所以…阿兄放心,当年放出宫的那批,或嫁人,或转去人家,阿娘皆是知道的,并没甚忌讳处。”
李暅方笑道:“既如此,就让她来助你阿嫂处理些内务也是好的。”扭头去看韦欢,韦欢顺着他的眼光向太平一看,太平垂下头,手捏住衣带,一甩之后便松了手,抬起头,懒洋洋地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去做个核磁共振简直像进了拆迁队
注释:
唐代的避讳包括了李虎、李昺等先祖,但是则□□废除了这些避讳,只有高祖、太宗和高宗避讳(到前面几代我给忘了),但是对李暅来说这还是避讳,所以不会说“虎”。昺默认是读音避,因为字形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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