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这会儿又没事儿了?同弥千一般,主子的事儿哪里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打探的?故而亦赤便是踏着月色进了趟深宫。
原以为进宫是多么难的事情,平时都是只有名唤家书的暗卫得以领了任务前去执行。可是就亦赤这一路而来,竟是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虽是自己轻功了得,也不见得深宫的空中无人把守,难不成这是欲擒故纵?
正在亦赤纳闷之际,原本漆黑一片的深宫,竟是灯火通亮!果然中计了!怕是早在他进入宫墙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想来世上高手云云,他这身轻功怎能敌得过大内侍卫的法眼。可见家中凡是名唤家书的家人都是有着怎样的能耐。
思及此,亦赤不做多想,如今逃命是还有把握,至于送信儿还是等其他人来吧。好在放在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这才不直接往皇后的寝宫而去,而是兜兜转转在皇宫的上方转了几个来回,为的就是混淆视听不让人轻易怀疑到依依小姐的头上。
可巧弥千亦是那爱凑热闹之人,这会儿更是马不停蹄的从膳房回来:“主子主子,外头出大事儿了!有此刻进宫被团团围住了呢!要不要和弥千一起去看看?主子主子?”弥千兴奋的只叫唤。高水对决,他可是只有从其他听过说书的宫人口中听说过呢!
“是么?”伊悕起身来到殿门外,不知究竟是刺客还是他们刺客冢的人。
果不其然,站在空旷大殿之外的伊悕赫然发现对面宫阁上被团团围住的人,不是亦赤是谁。这灯火通明的,若不是亦赤带着刺客冢的面罩,怕是早已看出十分之十的长相来了。可这面罩不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柳云卿向来目中无人蔑视一切,这点儿柳依悕最是明白。换做他人,定是要骂上一骂,傻子。
“熟人?”沐璟秋的声音从伊悕身后响起。
听闻北边儿有此刻单枪匹马的夜闯禁宫,沐璟秋也闻声赶来。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高人呢,没想到竟是刺客冢的人。至于此人为什么进宫来,这答案便是不言而喻了。
“是。”伊悕并不避讳,因他不是家书,而是亦赤,没有独步天下之轻功的亦赤。陪伴柳云卿身侧从未只身出过任务的亦赤,若不应下来,面对强敌怕是脱不了身。
“伊悕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么?”沐璟秋望着这等让人胆战心惊的场面竟是气定神闲的和自己的皇后闲聊了起来。仿佛来人闯的是他人家后院一般。
“怕是来送家书的吧,臣妾的师父定是不忍心臣妾离开府中这么久。”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只不过为了应景。
“既是这样,那就放他走吧。”中气十足,沐璟秋前半句是对伊悕所说,之后便是毫无阻碍的传达到了侍卫们的耳中。
侍卫们接收到君王的命令便是放过亦赤一马,纷纷从前线退却,不在上前与亦赤搏斗。见此机会亦赤更是如雷光一闪一般消失不见了去,人家肯放过他,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若是自家刺客冢,家主定是一巴掌就将人捏碎了。
见此,柳依悕极力压抑住心中的震惊,面上仍是装作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们所在的位置与亦赤被围攻的地方相隔不近,除非有深厚的内力,否则定是传达不到前方侍卫们的耳中的。可见这看似病娇养尊处优又无能的皇帝是多么的不简单!
但是伊悕心中又有了别的疑问,既然沐璟秋多年来一直刻意塑造一个无能之辈,受权臣牵制的昏君形象,功夫亦是轻易不外露。那沐璟秋又何必再今日当着她的面儿展示出来呢?
这人是想借此拉拢与自己的关系呢?还是如柳云卿那般目无一切才是他的本性?难道就不怕将亦赤放归刺客冢后向柳云卿汇报?
一连串儿几个问题困扰着依稀却是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能靠自己揣测。如同读心一般,这本不是依稀的强项,哪里做的来,想着想着竟是因理不出头绪而脑仁子生疼。
既然亦赤已经安全逃离,伊悕便是打算回宫小睡一会儿:“时候不早了,陛下也早些安歇吧。”说罢也不等沐璟秋反应,便是径自进了宫门,只有弥千在她身后默默的合上宫门,胆战心惊的将皇帝给关在外面。
“等一下,你就是弥千?”沐璟秋不在意伊悕的态度,倒是对弥千好奇了起来。
“?回避下,是奴才。”弥千先是一愣!从未与陛下打过交道才是,今日怎么想起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