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自出京后,遵循着两天一信的节奏给云浓写着平安信,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摞信封,云浓有些怅然,最近这一封,他说到了锦州了。锦州府是辽东的重镇,辽东大都督的行辕就设在锦州,而秦翰一行,则被好客的现任辽东大都督罗致骏安排在了以前的武安侯府,据说这是现在的武安侯特意写信过去叫人开的府,以示对几个钦差大人的尊重。
虽然秦翰没有跟她说什么,但与染尘师太闲聊时,云浓也听了她对罗家的分析,别说染尘师太这种土著,就算是云浓这个异乡客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一般,辽东大都督是个什么职位?武安侯罗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云浓仔细查了几家曾经替梁家守过边境的大将,绥远侯,英国公,武安侯,南平侯,威远侯,这些人家,除了南平侯因为原本就子嗣单薄,滇南又历来不平稳外,其他几家就算是守边的时候,也没有像罗家这样,代代折损嫡支子弟?难道他们在用这种方式来向皇帝表明忠心?
云浓心里摇头,提笔跟秦翰写回信,将这阵子京城和郡主府里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包括因为这次的事情,自己如何在宗室里如鱼得水的交际应酬,得到了姐姐妹妹的一致好评,好吧,她承认,这是因为染尘师太出马帮这些贵女挽回了大笔的损失的缘故,但这背后出主意的人是她不是?
又毫不客气的诉说了一番思念之情之后,云浓放下笔,现在对她来说,忙里偷闲给秦翰写上一封信,就已经是最好的休息了,直起腰,她就又要跟灵珀姑姑商量过年的事情了。这是永昌郡主府开府后的第一个春节,虽然只有她跟染尘师太两个人,可是云浓也想办的热热闹闹的,毕竟往年,染尘师太都只能是个人守岁。
“郡主,那边儿的人又来了,”绿蚁一脸无奈的进来,嚷嚷着要见您呢,说是大人从任上给你带了东西,叫给您送过来。绿蚁将云园的人一律称为“那边儿”,她现在真怕了“那边儿”的人了。
“是谁来了?”云浓眉头紧皱,自己向云敏仪要人,后来给胡氏知道了,便给自己派了一队家仆来,虽然也附上了身契,但云浓并没有收留,自己缺是管理人才,不是家政服务,后来胡氏又求见了几次,因着跟宗人府的事情还没有撕扯清楚,云浓也直接拒了,不是她不念亲情,而是京里有太多眼睛盯着她们了。如果胡氏为自己着想一些,也不会大喇喇的这么跑来,完全可以派个贴身的妈妈过来问候一声。
“是三太太,还带了瑶姑娘过来了,”绿蚁撇撇嘴,“后面拉了一大车,三太太还在大门口儿跟人嚷嚷是来看侄女儿的。”
这阵子关于她的新闻就这两样了,一会儿说自己不记生恩,不善待本生亲人,一会儿呢,又说自己忘恩负义,缴天之幸做了皇家的女儿,还不跟本生亲人撇清关系,时不时的将云家人叫到府里,生生气病了自己的母亲染尘师太。
有时候云浓跟染尘师太聊起来,都说想找找那个造谣生事的人,拜托她有个准儿,给自己塑造一个固定的形象出来,忽东忽西的,谁会相信啊?
“叫她们走吧,就说这里是永昌郡主府,没有她的侄女儿,算了,叫温嬷嬷跑一趟吧,去云园去,给老太太带些补品过去,顺便问问她,是不是云大人不喜欢现在的职位?要不要请母亲帮忙将云大人调到陕甘去?”云浓厌烦的摆摆手,这胡氏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么?怎么行事越来越没有顾忌?
“娘,你看二姐,真是富贵了就不认亲人了,咱们来了这么久了,楞是不叫人进门儿,难道这我亲妹妹会脏了郡主府的地不成?”见一直没有出来迎接,云瑶恨的直晃蒋氏的手臂,今天能不能进得了永昌郡主府的大门儿,对于她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你放心,她不敢,她小心我还带过她呢,”蒋氏强撑着笑脸安慰女儿,一边挑帘下了马车,走到大门处扬声道,“怎么回事?送个信儿要这许久功夫?你去跟浓儿说,我是她婶子,她祖母想她,叫我们带东西来看她了,自家人来了,不用换衣裳配头面的那么麻烦,这大冷天儿的,冻坏了她妹妹,还不是她心疼么?”
见守门的小厮面无表情,蒋氏心里急了,今天她可是背着胡氏出来的,为的就是能进永昌郡主府的大门儿,这可关系着自己女儿的婚事,像欧阳侍郎那样的人家,自己三房这样的门第哪里攀得上?可人家递信儿的人可是说了,欧阳家的大孙子是想要像永昌郡主那样品貌俱佳的女子,侍郎夫人才会想到跟云浓一处长大的妹妹的。
这其中之意蒋氏哪里听不明白,不过是想跟郡主府攀亲罢了。不过她才不管欧阳家的目的是什么呢,左右她的女儿嫁进去,就万事大吉。可若是自己进不了云浓的门儿,叫欧阳家知道她们跟云浓根本没什么关系,这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婚事可不就要黄了?
“你起开,我自己进去,”蒋氏一把推开守门的小厮就想往里闯,可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里推的动?“你干什么?敢拦我?”
“谁在那里喧哗呢?有人敢在郡主府正门处闹腾,你们还不大板子将他们打出去?要么拿了郡主的帖子将人送到顺天府去,”温嬷嬷坐在自己的桐木马车里冷冷看了一会儿,见蒋氏居然不顾脸面的要往府门里闯,扬声道。
“你是谁?敢管郡主府的事?”蒋氏撇了一眼看到府门口聚的人越来越多,立马提高了声音,现在就算是怕丢人,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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