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喊,一边紧紧抱了车辕向前爬。
“好啦,我抓住了,师太,你快抱了我的腿拉我回去,”云浓不顾手臂的疼痛,紧紧的将缰绳缠到自己手腕上,她真怕那马一使劲儿将她从车边扔出去。
“哦,我抱着呢,”生死攸关之际,染尘师太也没有以往的娇弱,用脚蹬了车门竭尽全力帮着云浓往后来。
“好啦,它歪过来了,”虽然是两个女人,但两个舍出全身力气的女人还是有点儿用的,那马头终于被她们来的一偏,连速度也慢了些许。
“好啦,进了林子咱们就听天由命吧,”云浓瘫倒在车厢里冲染尘师太笑道,“希望前头就有大树。”
当云浓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安然的躺在了坐望斋自己的床上了,她想翻个身,可是全身的疼痛叫她再也不敢将动作继续下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浓原本还有些迷乎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你,秦翰?你怎么在这儿?”
“是我,你别乱动,”秦翰看云浓想起身,立马将她按住,“那边的事已经了了,待太医看过了,我再跟你细说。”
“姑娘,姑娘你醒了,”白荻也一直守在云浓身边,可是一边是自家昏迷不醒的姑娘,一边脸沉得快掉到地上的秦翰,她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现在云浓醒来了,白荻恨不得叩谢天地,“奴婢去叫太医。”
“师太呢?”云浓缓缓舒了口气,慢慢回想起,自己是在一声巨响中倒霉的被扔出了车外,下来就什么不知道了,染尘师太比她年纪大,如果也这么一摔?
“师太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说并没有伤筋动骨,就是受了惊吓,好好休养一阵儿就好了,”秦翰心疼的看着半边脸都肿的不能看的云浓,“都怨我不好,若是我小心一些不叫那两个人逃脱了,你也不会受这种苦。”
这个还真不能怨秦翰,他也不猜不到自己那个胆大的娘会觉得戏码不够震撼自己偷偷加戏,结果弄的两个人差点儿都交代了。
“啊-”云浓轻轻吸了口气,感觉到自己左半边脸木木的,连张嘴都有些不利索,“当然怨你,我不是说了么?不让你以身涉险?敢情你都当耳旁风了。”
听着云浓含糊不清的话,秦翰除了低头认错,再不敢惹她生气,“是,是我太轻率了,以后再不会了,这次连累你跟师太都受了伤,”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你不知道,看到你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恨不得以身相替。”
甜言蜜语虽然多是空话,可是听起来还是十分入耳的,云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伤的如何了?我怎么觉得左边脸没什么感觉?是不是毁容了?你快拿个镜子我看!”
现在云浓这个样子确实跟毁容没什么分别,不但嘴唇肿的老高,连一边眼睛都成一条缝儿了,秦翰知道容貌出色的女子比一般人更爱惜自己的容颜,自然不会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有那么严重,你的伤不在脸上。”
“你快点去拿,”云浓又不是个傻瓜,自己说话都费事,脸上会没事?“毁了容其实更好,没有了这张脸,以后日子就轻松了,”没有了这张脸,他还会喜欢怎么么?想到这儿云浓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摆脱了靖王,明明可以看到希望了,却出了这种事,连木木的左脸也开始生疼起来,她想抬手去摸,可是左手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完全不能动?
“我这是怎么回事?”云浓忙伸了右手过去,万幸,胳膊还在,“我左手为什么不能动了?”
听着云浓都快哭出来了,秦翰连忙安慰道,“没事,你昏迷的时候,太医已经过来看了,左臂脱臼了,还有肋骨裂了,暂时不宜挪动,养些日子就能痊愈的。”秦翰拿起床头矮几上的白瓷碗,“你先喝点水。”
“我脸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你干嘛不直接回答我?”胳膊没事那就剩下脸了,云浓的注意力又转到容貌上,“你不把镜子拿过来,我就不喝水。”
云浓左半边脸青肿未消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可是右半边脸上却因为急切微微发红,尤其是因为紧张而娥眉未凝,羽睫轻颤,秦翰心中微动,轻轻俯到云浓耳边,“我说你不信,这样信不信?”
秦翰说话时气息清醇,带着松柏的香气温温的拂在云浓耳侧,云浓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可没待她反应过来,就感到有羽毛在自己左颊边停留了片刻,又缓缓移到唇边,云浓只觉有片湿热在唇上漫过,就听秦翰笑道,“好香!”
“你,你做什么?!”自己还受着伤呢,还被这登徒子轻薄,云浓又羞又气,“小心我好了踢死你!”
“哼哼,”听着心上人色厉内荏的威胁之语,秦翰忍不住将头轻埋在佳人的颈间闷笑,又在她耳畔轻吻了下才道,“那我岂不是得在你未好时多干些招人踢的事儿,到时才不吃亏!”
“我脸真没事儿么?你给我句实在话呗?”云浓想冲秦翰做个“可怜”的表情,奈何肿着的半边脸不给力,只得加重了鼻音道,“我只想知道烂了没?现在可是有些疼。”
秦翰的手指在云浓的左颊上轻轻划过,笑着安慰道,“这边破了层皮,唇角也摔烂了,肿的也挺厉害,不过么?应该没有大碍,擦上宫里的玉颜膏,想来不会比过去差多少,嗯,还能要!”
“给我水喝!待我好了,看谁不要谁?!”云浓那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秦翰。
“是是是,请云二姑娘喝水,看在小的服侍的殷勤的份上,您好了之后可千万不能不要我,”秦翰一边嬉笑,一边拿了银匙小心的给云浓喂水,“要说你这丫头胆子还真是不小,这次我可是欠了你两条命了,你就算是不要我,我也会赖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