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去跟肖主任好好说说知道吗?别让他难做。”
陈学功点头,“这个我知道,回头上班我就跟他说。”
顿了顿,又补充道,“妈,以后别瞎给我张罗介绍对象,我暂时都不想结婚。”
许淑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哦?暂时不想结婚,那以后想跟谁结婚?”
陈学功匆匆扒了两口饭,落荒而逃。
外科办公室里,陈学功到的时候,肖主任已经到了,还有值夜班的老高也在,方主任估计在过个五分钟也差不多到了,姜淑敏基本踩点来上班。
办公室气压有些低,肖主任也不像平时那般笑吟吟,脸色发沉,见陈学功换了白大褂,肖主任喊了他一声,道,“小陈,你跟我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陈学功约莫知道肖主任要跟他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顶。
“小陈啊,好好的...好好的你咋就跟小华分手了呢?小华她妈昨天在我家闹了一天!”
不管三七二十一,肖主任上来就质问。
陈学功道,“我跟从华见了几次面之后,发现我们彼此性格不太合适,还是早些提出为好,未免耽误她继续说亲事。”
肖主任恼火道,“话是这么说,可你,既然你不打算继续跟小华相处,干啥对她动手动脚?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这顶帽子陈学功可不愿意戴,对肖主任道,“见面的几次里,我连她手都没碰过,用什么对她动手动脚?”
“那小华她妈说...啥?你两连手都没拉过?!”肖主任反应过来之后,心里直骂脏话,小华她妈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把她家小华咋整了呢!
得亏他们是亲戚,不会乱往外说,这要是说出去,不管真假,对小华的名声可都有影响,还白叫他得罪了人!
“如果你不信,可以把从华喊出来,我们当面说说。”陈学功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来气,他碰没碰,杨从华心里能没数?好聚好散,非要整的彼此这么难看做什么?
肖主任脸上挂了笑,忙道,“误会误会,那就是误会一场,怪小华她妈,尽乱说话,回头我说说她...只是,我这侄女真挺好,小陈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学功摇头,坚定自己的立场,“她能碰到更好的。”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肖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就看不上他侄女能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还没到下班,整个外科都知道陈学功对象谈崩了,单身的小姑娘们又喜大奔普,私下雀跃不已,年轻的护士们聚在一块,叽叽喳喳。
“哎哎,你们说我这样长相的,陈医生能看上我吗?”
“算了你,脸像大饼,没有任何美感。”
“你也不行,上一个初中的文化水平,陈医生都没看上,就你?”
......
姜淑敏路过她们,轻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她这样的大学生,长相上佳,陈学功都看不上,就她们,也配?!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月初发粮票的日子到了。
秀春在家打扫卫生,住对门的王大婶在门外喊秀春,“小闺女,快出来,去胡同口集合啦,发粮票啦,过时不候!”
秀春听见了声,忙扔了扫帚,跟王大婶一块去胡同口,这一条胡同里住了将近十户人家,秀春刚搬过来,除了对门的王大婶,其他邻居都还认不清。
对胡同里的老居民来说,秀春和钱寡妇可是新鲜人,大家都知道她是新来的,这两天来来往往进秀春家的人不少,穿着打扮都不差,其中还有个穿制服的公安,一时摸不清秀春的来头,胡同里的邻居们暂时还抱友好态度,纷纷跟秀春打了招呼。
住斜对门吴大嫂,住胡同口的张大娘,住胡同尽头的马大爷...
秀春笑眯眯的挨个问好,远亲不如近邻,她刚搬来,很有必要跟邻居们搞好关系。
秀春跟王大婶来的晚,排在队伍后面,王大婶跟秀春还有钱寡妇说过几回话,自觉和秀春的关系要比其他人亲密些,闲聊从打听秀春的来路开始,“小闺女,你老家哪里人?咋就你和你奶在这住?你父母呢?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秀春只是道,“我爹已经去世了。”
其他的问题一概不作答。
王大婶还想问,街道的办事人员大喊了一声安静,开始念名册发粮票,虽然秀春之前去兰州时看她大舅妈领过一次粮票,但那时候离的远,并没有听清,眼下等于是她头一次领粮票,不由向前面挤了挤,竖耳朵听办事人员念名册。
按着户口本上的住房门牌号,办事人员挨家挨户念,念到谁家的户主名了,谁家人就站出来,把全家人的粮票都领回去。
除了粮票以外,还有诸如油票、布票、肥皂票、煤油票等约莫十几二十种,在前面领到手的,哪家都是花花绿绿一大摞。
轮到秀春时,王大婶推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去接,除了二十七斤的粮票以外,还有七寸的布票,二两油票,半块肥皂票...
捧着一摞票据,秀春迷迷糊糊回了家,把票据全放在了小八仙桌上,挨个研究。
全市都在发粮票,几乎是一夜间,全城大大小小的商店都张贴出了布告。
“注意注意,本站此月供应的细粮是玉米面!粗粮供应红薯干!”
“本副食品店明早供应猪肉,卖完为止,过时不候!”
“惠民利民,月初凭一张副食品票可购两斤大葱!”
秀春沿路看着这些布告,念念有声,一中今天开学,秀春去报道,交了三块钱学费,抱了一摞书回来,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
秀春挨个翻看,翻到英语时,越看越皱眉,英语是什么语?!怎么全是看不懂的符号?!
迷迷糊糊间,外头有人喊,是易真过来了,进门就道,“哎呀,春儿你怎么还在优哉游哉看书呢,赶紧的,跟我去买粮啊,迟了就买不到啦!”
说完不等秀春回话,拉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票,票还没带!”
“都带上,赶紧的!”
易真在这里好歹生活了两年多,已经化成了地地道道的市民,什么买粮要趁早,再过几天,剩下的全是糙粮!手里的肉票也要赶紧花出去,过了这个月就成了张废纸...
秀春听得认真,暗暗记在心里,一路往东走,到了粮站,这个点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
易真拉秀春排在队伍里,发急,“这么多人,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细粮啦!”
秀春也急,垫着脚往前看,大窗口的水泥台上放了三个大铁皮桶,一个装的是细粮,两个装粗粮,歪歪扭扭排了两条队伍。
为了节省时间,秀春排队买粗粮,易真排队买细粮,两人随着队伍慢慢向前挪动。
错眼见秀春瞧见了个熟悉的影子,吓得忙低了些身体,接易真掩护。
“怎么了?”易真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异常。
秀春压低了声音道,“我瞧见我三叔了,就排在你前面不远地方,我怕他看见我回去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