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孙有粮闭了嘴,懊恼无比,早知道就不把烟拿出来了!
孙有银把他决定说了出来,“春儿还小,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老娘的药费,我占四成,你占四成,让春儿出两成,你看咋样?”
孙有粮讪笑,他大哥都这么说了,还有他反驳的余地吗,他不想掏钱,能由得了他吗?!
眼下快中午,厂里的职工陆陆续续下班回来,瞧见秀春和钱寡妇,都要好奇的观望两眼,宋建国也下班回来了,面上挂着笑,几个要好的同事商量等他搬家要去热闹热闹。
“春儿?你咋来了?!”
宋建国瞧见秀春,快走进步过去,问道,“春儿吃饭了吗?”
秀春摇摇头,“我和大伯带我奶来看病,大伯进去跟三叔商量事了。”
闻言,宋建国跟钱寡妇打了招呼,随后道,“春儿你等着,二舅给你整点东西吃。”
说着,不等秀春婉拒,又拐回了厂里食堂,要了一份汤面,上面飘着几块猪肉,打到他饭盒里端了过来,“春儿,快趁热吃,喂你奶点饭。”
饭都端来了,秀春也就不客气,接了过来,先喂了钱寡妇,钱寡妇身上疼的难受,吃两口就不愿吃了,张张嘴,对秀春道,“春儿,快谢谢你二舅。”
秀春嘿嘿笑了,依言谢宋建国,钱寡妇态度这么‘好’,倒叫宋建国受宠若惊,往前哪回碰了面,两家人不是剑拔弩张,就像他和孙有粮,虽然在一个车间,但两人几乎无交流,车间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还有层亲戚关系在。
宋建国知道孙有粮也心心念念想分到房,这次被他分到了,孙有粮指不定有多生气呢。
“对了春儿,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往家里拍电报了,回头给你二舅妈带个话,就说我分到房了,等这边安排好了,就把他们娘几个接过来住。”
闻言,秀春瞪大了眼,喜上眉梢,“太好了!等回去我就立马去跟二舅妈说!”
甥舅两个正说着话,孙有银兄弟两人出来了,瞧见宋建国,孙有银还知道客套两句,孙有粮抬抬眼皮子,压根不搭理。
套上马车,孙有银调车头,秀春把饭盒筷子递给宋建国,挥手跟他道别。
等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把钱寡妇安置在炕上,秀春赶紧去烧开水,等会儿就给钱寡妇喂药。
夏天天气热喝点凉开水还行,现在天渐冷,想喝口热水还得烧开水,太麻烦了,秀春想起了内五科诊室的藤编暖壶,她在宋建军家也见过,只不过当时天热没搁在心上,秀春打算再去市里时去打听打听暖壶在哪买,她也要买一个。
正出着神,孙有银把马车送到生产队之后又拐回来了,他回来是管秀春要钱的。
“春儿,我跟你三叔商量过了,你奶的药钱咱们三家分担,你占两成,给我两块钱就行。”
在医院里秀春已经给孙有银垫付过一块钱,既然孙有银要分摊,秀春绝不会没眼色再去独揽,又从兜里掏了一块钱递给孙有银。
孙有银目的达到,又进东间跟钱寡妇说两句,没待多久就走了。
钱寡妇去了趟大医院,周围邻居知道这事的,也都过来坐坐,家里情况好些的,就拿几个鸡蛋,或者送大白菜土豆之类,聊表心意。
让秀春感到意外的是,她外婆居然也来了,拎着个小篾篮,里面装了鸡蛋和鸭蛋。
秀春忙将她外婆迎进来,她是惊讶,钱寡妇那就是尴尬了,两个老太婆因为秀春娘的事这些年没少吵架,钱寡妇比秀春还意外,秀春她外婆竟然会拎东西来看她。
钱寡妇又想到了她两个媳妇,大媳妇还知道过来坐坐,小媳妇压根不闻不问,连个人影都不见。
其实秀春她外婆也不情愿过来,是秀春他外公硬让的,说啥不能失了礼,秀春外婆一想也是,这事不知道就罢了,既然听说了,不过来也不好。
秀春正好把宋建国分到房的事跟她外婆说,可把秀春外婆乐得找不着北,拉着秀春的手道,“到时候春儿跟着一块去,咱们都去认认门!”
秀春不迭点头,宋建国好歹搬回家,可是大事,去恭贺这个道理秀春懂,还得备点礼。
去大医院看了之后就是不一样,钱寡妇按时吃了几天药,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最关键是身上没那么疼了,胃口也好了许多。
秀春看着也高兴,打的野味也不腌了,直接烧新鲜的,红烧熬汤,变着法子给钱寡妇补身体,当然,我们的老地主也跟着沾光,吃得是红光满面。
等钱寡妇情况稳定之后,秀春去了趟市里,一来她要去裁缝店拿垫褥和小褂,二来她想去趟百货商店,给宋建国备个礼。
熟门熟路先摸到裁缝店,秀春一进门就瞧见挂在竹竿上的垫褥还有小褂。
“师傅,我来取垫褥!”
老师傅把垫褥还有小褂取下来,秀春接过,也不知道老师傅用了啥加工方法,兔毛比原先柔顺了许多不说,里面的油脂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
小褂做的也好看,是斜对襟的,在里面订了暗扣,不仅能打底,外穿也合适!
秀春爱不释手,笑道,“师傅,多少钱?”
老师傅手艺好,工费也不便宜,“一块钱。”
秀春给了钱,正准备走,裁缝店又进来一位顾客,上身穿着不知啥面料的对襟小袄,盘口很是精致,紧身裤脚蹬马靴,头发扎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时尚又俏丽。
秀春一眼就认出这人了,“是你?”
对方愣了下,也认出秀春,“小妹妹,是你呀,也来做衣裳?”
秀春举举手里的垫褥,“姐姐你也来取衣裳?”
易真笑道,“等我一步,我取了衣裳,咱们一块走。”
从裁缝店出来,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会儿,她两也算有缘,买卖个东西还让公安抓个现形,互报了姓名后,秀春抬头问道,“易姐你后来撞见公安了吗?”
提起这个易真就来火,“撞见了,还不止一回,把我带公安局两趟了。”
说着易真又哈哈笑了,“不过我死不承认,他又找不到我的东西,只能把我放出来。”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火车站旁边的市医院,易真指指市医院,对秀春道,“我在这上班,住宿舍,春儿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秀春还有其他事,就不进去了,易真没勉强,两人分开后,秀春准备去趟百货商店,刚走几步,衣领子就给人拎住了。
“小春儿,人都到医院门口了,也不进去找我,把我话当耳旁风是吧?”
秀春回头,注意到她苗苗哥大衣里面穿得是那件红色羊毛衫,雪白的衬衫领子翻在外边,这么艳的颜色,换在别人身上,皮肤稍黑点的那就是黑红黑红,可她苗苗哥面皮白,穿着一点也不花里胡哨,这么穿格外精神亮眼!
这么想,秀春毫不吝啬夸赞道,“苗苗哥,你穿这件羊毛衫真好看!”
闻言,陈学功本来一肚子气的,又没那么气了,站直了身体,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我都不敢穿在外面,织的太差!”
就算心里高兴,嘴上也要损秀春两句。
秀春也不好欺负,立马顶嘴道,“这么冷的天,还穿在外面,是脑子坏掉的人才会干得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