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一天,她说她想要寻找一个岛屿,只给妖怪们居住。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只知道,这是红头发的阿阵和他的伙伴们的愿望。
因为是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阿阵的愿望,所以尽量去实现吗?我看到她良久地凝望阿阵,那时的她在想什么呢?如果我跟她在一起很久很久,她也会像在乎阿阵一样在乎我吗?
我想要知道。
……我如此地希望。
——她成功了。
她总是会成功的。
我毫不意外,祝贺她。
她却问我:
“时雨,跟我一起出海吗?”
我愣住了。
她见我没有回答,笑了起来:“别急,时雨,我送走他们,还会回来看你的。”她大概以为我舍不得她,又舍不得自己庇护的人类,我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在那一刻,我竟然想告诉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的确没有逼迫我做出任何抉择的,我只是知道,我希望能够常常见到她。这个微小的愿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确乎地产生了,然后在我的心里扎根。我明明并不那么喜欢她,我只是想常常看到她而已,这才不是喜欢,至少,不是像neko和雪女那样,热烈真挚的依恋之情。
我只是想,常常看到她而已。
……可是我想我并不那么喜欢她。
一定。
我被人类囚禁起来。
那个人类想要我庇佑他,给他带来福泽。
我不知道我被关了多长的时间。
怨恨在心里生根,最初对人类的喜爱,最后竟然只剩荒芜。我常常想起过去。平凡而安乐的小村长,一碧千树的槐林,湖畔的黄蕊白花。还有,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有个声音对我说:
“时雨,其实你很像姜花呢,朴素而芳香。”
那个声音又说:
“时雨,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呢!”
黑暗中,我又看见了她的笑容。
面容在经年的尘埃里模糊不清,只有甜蜜唇角始终不变的弧度,一如既往令我心动。
我看见她,向她伸出手去,却摸了一个空。
她已经不在了。
是了,我记起来了,她失踪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妖怪的时间概念模糊不清,我依稀记得早晨还见过她对我微笑,到了夜里,她便消失不见。
就像露珠一样,或许,就像湖畔的姜花。
白花黄蕊,开得快,也谢得急。
在夏季葱葱茏茏,香气氤氲,自顾自地开,自顾自地谢,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任何人对它都只是过客。我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吗?就算是人神又怎样,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她死了吗?或许她只是死掉了。
而我再也不曾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