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想了想,发现如果小女儿是个男孩,怕是哪天有人告诉他,这混蛋要起兵造反,他都会信,这么一想好像是个女儿更安全啊。
两父女就这拌着嘴走到了正厅,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的人都坐在桌旁等着他俩回来开饭。
“我就说二妹快回了,说曹操,曹操到,”大哥刘智辰笑道。
“野到这么晚才回,你姐姐下午泡了茶还想让你喝,结果你到现在才回。快过来喝点水,”何氏对女儿招招手。
“那茶呢?”刘晓雯乖乖的走到母亲身边的空位上坐着,看着杯里的凉白开,问道。
“我喝了,要是等你回来,那茶怕是泡得都不能喝了。”
“哦,那何时开饭啊?”刘晓雯一早就渴了,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地牛饮了一番才停下。
“就等你俩了,现在就吃。”
“夫人,我也渴了,你不给我倒一杯,”刘老爷看着没人理他,只能自己开口。
“自己倒,”结果何氏只拿了个空杯塞给丈夫,转脸就拿着手帕给小女儿擦汗。
“真该管管雯儿了,不能每天都放她出去野,”看夫人不搭理自己,心里不平衡的‘扬州醋坛子’刘老爷开始找起小女儿的麻烦。
“诶!我今天是有事耽误了,才回来晚了,娘你可不能听爹爹的,我每天都是背完书才出去的,”刘晓雯赶紧拉着何氏的手臂撒娇。
“是啊,二妹背书极快,她一般都是完成先生给的功课才出去的,”二哥刘芝文立刻为刘晓雯说好话,私下又对她使眼色。
“就是,我背了书,写了功课才出去的,你们不能剥夺我唯一的乐趣。”
“那你把下午学的再背一遍给我听听,”刘老爷看人人都想帮小女儿说好话,只好找个台阶给自己下。
“背就背,”刘晓雯轻咳一声,有模有样背了起来,“治本于农,务资稼穑,俶载南亩,我艺黍稷,税熟贡新……欣奏累遣,戚谢欢招。”
她背得极其流畅,咬字清晰,让刘老爷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不错,但不可骄傲,以后还要继续努力。”
“爹爹,这是我们今日才刚学的,但妹妹读了三、四遍就背了下来,我看这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啊,”刘薇琳喝了口茶,对妹妹背书的本领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么好的天赋却不生在一个男儿身上,实在可惜了。
“爹你看,姐姐都夸我了,我要是个男孩,说不定长大了即是状元郎又是武状元,然后上至皇家公主下至京城的小姐,个个都嚷嚷着想嫁给我呢。”
就是这番不要脸的童言把刘府的一家人都逗笑了,而厅里的下人也是赶紧低下头偷偷地低笑。还公主、小姐真不知道这小妮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刘老爷笑着说:“真是……真是厚脸皮啊,哪有人会这么夸自己。”
“我明明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们笑什么?”
“好了状元郎兼公主驸马,我们现在要吃饭了,行行好别再逗我们笑了,”说完,三哥又笑了起来,抖得像个筛子。
“她还是武状元呢,三弟不能把这个漏了,”大哥插了一句。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吃饭,”最后还是何氏发声才让这群孩子停下。
饭桌上,刘晓雯给家里人挨个夹了一遍菜,唯独漏掉刘老爷,大家看见了都默默在心里低笑,这个小混蛋真是不一般记仇啊,而刘老爷则无奈的看看自己夫人,用眼神来诉控小女儿不给他夹菜。
何氏看见自己丈夫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自己动筷子给对方夹了喜欢吃的菜。
看着父母恩爱如宾的模样,刘薇琳觉得自己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实在是莫大的幸运。但也正是如此,上一辈子她被父母保护得太好,而且她又不像自己妹妹喜欢外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解过各种各样的家庭,以致于嫁人后,她才发现,现实与自己的理想差距是如此之大。当时她无法忍受丈夫的宿夜不归、左搂右抱,以致她日日以泪洗面,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于是,这场晚膳便在刘晓雯的耍宝和刘薇琳神游下度过了。饭罢,每个孩子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回各自的院子。刘府内,刘老爷与何氏住在北房,长子刘智辰住东厢,剩下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则住在西厢,而两个女儿的院子则在后院,平日互不影响。
刘晓雯和大姐两人住一个院子,睡一间房,一:是因为习惯了,分开反而麻烦,二:是因为这刘晓雯虽然不怕天不怕,但对于鬼怪之说却是极为害怕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怕黑,要是没个人与她同床,她怕是一整晚都不敢闭眼。
至于这个小小的缺点,也就只有刘薇琳和何氏知道,毕竟刘晓雯可不会把这么有损她威严的事告诉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