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抡起长刀,猩红色的刀身斩向虚空。“破!”霎时间刀雨缤纷,恍若九天银河倾泻,无数宛若实质的刀气浮现,刀光如水,光华流转。
“咳......咳”烟尘滚滚之后,弯刀掉在了地上,泰隆捂着手臂,半躺在污水汩汩的下水道边,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手臂上长长的伤口滑落,滴嗒,滴嗒,的滴在地上,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随着身体的挣扎,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变深,血色玉珠已成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你......看得到我?”
“看不到。”中年男人摇头,伸出手指在泰隆的手臂上戳了两下,血瞬间止住“是你的气息出卖了你自己,你的隐形法的确高明,但你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我也仅仅是凭借你身上散发出的一点点气息,从而判断出了你的位置。”
“你到底是谁?”
“杜-克卡奥。”
“呵呵......或许我早该想到,整个诺克萨斯,除了大将军,谁还有这种恐怖的实力,咳咳...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泰隆苦笑,他没有继续挣扎,就那么静静的歪倒在墙边。仿佛那么一瞬间,就像是失去了颜色的树叶枯萎在枝头,一动不动。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倒映在死寂的过道里,空气,让人窒息。“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泰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在我的刀下,要么,效忠于我。”
“......”杜-克卡奥的话让泰隆一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着对面不怒自威的男人:“你......说什么?让我效忠你?你难道忘了,我亲手杀死了你的卫兵?”
杜-克卡奥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配被践踏,被凌辱,被抛弃,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泰隆,最后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效忠于我。”
望着杜-克卡奥凌厉的目光,以及那把满是血痕的猩红色长刀。泰隆知道,只要他嘴里蹦出半个不字,那么那把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己的喉咙。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泰隆咬紧牙关,向杜-克卡坚定地点点头:“我愿意,将军。但我只效忠于您一人,因为我和您一样,只尊重强者”
“哈哈,有点意思,好,泰隆,我答应你。”杜-克卡奥爽朗地笑了一声,随即丢给泰隆一件浅蓝色带着斗篷的袍子,那件用极薄的纱绸制成的长袍上,折着优雅的褶痕,褶痕上密密地织满了肉眼难辨的银色系小星星。
“把这个穿上,即日起,你是以诺克萨斯最高指挥部特使的身份隐藏在暗处,没有任务你就不用跑头露面了,我上去把那些警察支走,半个小时以后你再出来。”杜-克卡奥将猩红色的长刀插回刀鞘,撂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往下水道出口走去。
“将军,谢天谢地,您总算出来了,可把属下担心坏了,怎么样,嫌犯抓住了吗?”杜-克卡奥的脑袋刚从井口探出来,胖局长便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
“啪”胖局长的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蹄上,端茶递水的殷勤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脸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大活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你们都不知道?”
胖局长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蒙了,晕头转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还请将军责罚。”
不得不说,胖局长三十出头的年纪,能爬到警察局二把手的位置靠得的确不是运气。就凭明明是自己脸上挨了人家一巴掌,却能不害臊的问人家手疼不疼的‘广阔胸襟’,足够让他在官场上叱咤风云一阵的。
不过对于杜-克卡奥来说,胖局长那满是横肉的笑脸着实让他感到恶心,厌恶地白了胖局长一眼:“赶紧给我滚蛋,看到你们这群废物就烦。”
“是...是。”胖局长点头哈腰,向身边高个子警察使了个眼色。高个子警察会意,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口哨,“收队,全体解散!”
二百多名警察在胖局长与高个子警察指挥下,陆续撤出了贫民窟。
“叔叔,您说嫌犯真的跑了吗?”
走出了贫民窟大门,高个子警察将制服里的衬衣塞进裤带里,看向气喘吁吁的胖局长。
“屁...我们在所有出口都布置了警力,那小子插翅都难逃。”
“那您刚才还......”
“你懂什么,这就是官场之道。”胖局长抹了把头上的汗,刻意压低了声音:“兴许八成是大将军收了嫌犯的好处,故意那么说。”
“可是我们是警察,放着杀人犯不抓...”
“闭嘴,死的是他杜-克卡奥的卫兵,他-杜克卡奥都不计较,我们还计较个什么劲。勋儿,叔知道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但在诺克萨斯,正直善良不仅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你,听叔一句劝,以后为人处世要圆滑一点,不然将来会吃亏,知道了吗?”
“知道了,叔叔。”
黄昏,是夕阳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为何,似乎总会给予人一种落寞的感觉。或许,黄昏的背后,人们总可以听见黑夜的脚步声,渐渐靠拢,因此纵然绚丽,仍会为人们增添一丝丝惆怅的感觉。
贫民窟的居民们在警察们走光之后也陆续散了,谁有没有注意到,在某个下水道井口,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整张脸都藏在阴森斗笠里的男人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