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地挠了挠脸蛋,说:“我爹从前也是行伍的,兴许是见识过了,所以学了回来?他老人家,手很巧的。虽然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越说,心越虚,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手巧的人,似乎身边还有一个。
而关于秦大朗的事情,似乎也全都是从那人嘴里得知。
并且她毫不犹豫地,全部无条件地相信了。
这就……
秦琴站在原地,越来越呆,渐渐地成了个木桩子。
顺武帝抬起眼睛,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明湛身上:“明湛,你留下来,朕有话要问你。”
秦琴退了出去之后,顺武帝和明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顺武帝开口道:“明湛,你……”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明湛也是。
素来平静的眼眸底下,此刻如同蕴含万千星辰,光线流离,情绪莫可猜测。
顺武帝喉结动了一下,又开口,嗓音透着干涩:“明湛。朕也是忘记了,朕竟从来不知道,你的过去……你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家世如何?因何入赘了秦家?这一切一切,给朕……从实招来。”
一贯地没有按照尊者的套路出牌,明湛道:“我的腰眼处有旧伤,梅花状的疤痕。脚踝处有被鞭子勒到的痕迹,那是被建德太子的铁马鞭卷伤的,终身难以消退。我的右脚小指,指关节分三节。这是蒙家男人才有的印记……”
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右边脚上的鞋子。
乍一看和正常人无异的脚掌,抬起来,能够清楚地看到修长有力的小脚趾上,趾节分做了三节。
顺武帝的脸色“刷”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你真的是……”他抖抖索索的,伸手出来,在半空中抓着什么。明湛上前去,递给他一杯茶,顺武帝一仰脖子,把茶水喝得干干净净,就连泼洒了许多在外面也顾不得了。抹了抹嘴巴,这才镇定下来,“你一直都知道?!”
明湛点点头:“我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跟朕……跟哥相认?!”
明湛道:“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一直在保护着你,保护着天朝啊。”
顺武帝再次陷入沉默。
他闭上了眼睛,低声道:“你说得对……要不是……要不是……”
明湛接了下去:“要不是那几个儿子太不争气,也就不至于把我也给挖了出来。”
勾起唇角笑了笑,也不知道那笑容是喜悦还是苦涩,顺武帝道:“真难。我可算明白父皇当年的为难之处了。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湛说:“从你第一次南巡到了琼州。”
顺武帝往后一倒,歪在床上:“你继续说……”
明湛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被人救了,活了下来,跟着那些人跑了一段时间的江湖。北方战乱,我一路往南,直到了天涯海角,大海最尽头的琼州……后来打了一架,脑袋被磕了,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被秦大朗所救,成了他的赘婿。”
“我本想一走了之,却怜悯秦大朗铁汉柔情,拉扯痴傻女儿不容易,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那时候总觉得秦大朗很熟悉……到了秋官出生,一声婴儿啼哭,我想起了一切。也就想起来了秦大朗……很像我们的父皇。”
顺武帝眉眼动了动:“所以你就对那个家死心塌地了?”
明湛道:“再怎么混账,那也是一个家,对不对?”
顺武帝微微颔首。
明湛道:“那时候,天下已经变成你的了。我知晓你的为人,也就安心过日子。守着云开,等着月明,等到了傻丫痊愈。我没想到,你会南巡。”
“你一直悄悄地,关注着我。”顺武帝道,不知不觉地,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对明湛的态度也变了,多了一二分如同拉家常般的轻松愉悦。愉悦只是一瞬间,他又垂下眼睛,“如果,如果这储君之位,不是闹得如此难看的话。你会怎么样?”
明湛道:“我应该还会继续扳倒苏家。然后就在内阁终老吧。”
顺武帝紧追不舍:“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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