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侧耳听着动静,见里头闹哄哄的,期间还夹杂着几声鸟雀鸣叫,心中焦虑,忍不住又询问。
“有我照顾小姐,能有何事?大惊小怪的,仔细惊扰了小姐!”
秋菊已恢复了平常的干练模样,想到自己方才在小姐面前跌了面子,有些气恼地嚷道。
“这···”马夫迟疑着开口。
“无事,走吧。”纳兰柒捂嘴轻笑,温声朝外头吩咐。
“驾”,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可老马似乎对先前的疼痛心有不满,鼻中打出几个响啼,又用四蹄嘚嘚踢了几下地面,才不情不愿地抬步向前。
马车缓缓驶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响。
雀儿似乎被声音惊到了,蜷缩在纳兰柒掌心,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
“饿吗?”纳兰柒用手帕仔细擦拭了雀儿湿哒哒的羽翼,又拿起银钎子,细细压碎案几上的糖蒸酥酪,小口小口喂着雀儿。
秋菊观之有趣,也挪步凑了过来,却还不敢靠太近,纳兰柒笑睨了她一眼。
“小姐,到了”正逗弄着,马蹄哒哒的跫音戛然而止。
“来者何事?”轿外传来清冷的女声。
“替我家小姐求医”秋菊急急从纳兰俊义先前交给自己的荷包中取出百两银票,跳下轿去。
纳兰柒半挑轿帘,朝外头瞅着。是个瓜子脸的丫鬟,通身白衣,一尘不染,看着冷肃的很。
“请你家主子随我进府”那丫鬟接过钱,朝轿子恭谨地行了个礼,面色也比方才温婉了很多。
这是淼府向来的规律,只求钱,不问人。
“姐儿,慢些,这淼府的分水古怪的紧,比外头冷了许多。”秋菊又匆匆跳回轿子,替纳兰柒披了件风帽斗篷。
果不其然,一出轿,冷冽的寒风便扑面而来。
“跟紧我”白衣丫鬟也不与众人寒暄,只扭头嘱咐了一句,便大跨步走回府。
秋菊有些不满,却也只能替纳兰柒将风帽拢了拢,搂着她匆忙跟了上去。
众人无暇观赏沿途风景,都一言不发地跟在丫鬟身后。行至二门处,远远瞧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姿态优雅地立在那儿。
“主子,是来求医的。”
那丫鬟收敛了面上倨傲的神情,毕恭毕敬作了个揖。
“嗯”淼医师神色淡然地哼了一声。
淼医师脂粉未施,衣色素淡,一头乌丝也只着了根木簪松松拢在脑后。
因纳兰俊义是儒士,黄衣涟在家也爱着素衣,附庸风雅。虽说衣袍上总别出心裁,用丝线勾勒出种种景致,看久了却依然让人觉得寡淡。
不似淼医师,只着一身月白长袍静立在那儿,便凭空生出风花雪月之感。
“脂粉味太浓,便会掩去药草的气息。”似是知道纳兰柒心中所想,淼医师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又顿了顿,蹙着眉瞪向秋菊,不悦道:“让你这丫鬟去外头候着,面上抹的米粉味太重。”
“小姐”秋菊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角。
“去外头候着”纳兰柒轻轻点了点头,又朝秋菊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