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人他惹不起,就算她狮子大开口,要的也是钱家负担得起的东西,没至于要他们一家砸锅卖铁,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钱大少爷咬牙认了,此番钱家元气大伤,怕是好几年都养不回来了。
田妙华填满了荷包心情自然也愉快了不少,越发和气地对大少爷道:“你我两家同在沧田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后可要好好相处啊。”
大少爷欲哭无泪,决意留下家训流传子孙,世世代代不得招惹程家人。
水榭的五个门人开始捆绑打包钱家的下人和那些江湖人,哪些要卖掉哪些直接处理就等回了落脚点再听从大总管安排。
田妙华坐回椅子上看着他们忙活,这种事当然是用不着她这个大总管动手的。
椅子前面还跪着被花式捆绑的肖烛,为了方便藤条笞打,他的上衣被扒得零零落落,对男人来说略嫌细嫩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一条条藤条笞痕,红肿着高高鼓起。
田妙华打量他两眼,轻笑道:“这么瞧着倒像是有几分姿色,可惜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妖艳贱货型的在水榭实在是一抓一大把,她看得都快审美疲劳了,像肖烛这样不过小有姿色的都还不入流呢。
这么说来,程驰那种款的,看着还……挺新鲜。
田妙华还打算再慢慢折磨肖烛一会儿,突然初雪从墙外飞进来,她被安排在家里看家,没有什么意外状况是不会擅离职守的。
“姑娘。”
“家里出什么事了?”
初雪上前附在田妙华耳边耳语几句,她面露愕然,“将军回来了?”
程驰不光是回来了,还遇上了大梅的妹妹。那姑娘根本没办法安心在家里等着,她沉不住气地在程家附近徘徊等待,于是就遇上了突然提前回来的程驰,还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现在,他正带着人往这里赶来。
田妙华看着这满院子的狼藉扶额,程驰若是来了,眼前这情形哪儿说得清楚?
她思索片刻看看眼前跪着的肖烛,抬脚踢了踢他,“想活命不想啊?”
肖烛用力点头,田妙华便起身环视过院子道:“想活命的现在全部都按我说的做!”
满院子人开始在她的指挥下鸡飞狗跳地收拾打斗之后的一地狼藉,桌椅扶好,酒菜是来不及置办新的了,直接把地上的菜拾到还没破的盘子里摆上桌,打扫干净那些碎掉的碗盘酒坛。
两个小厮在忙着给肖烛松绑擦脸换衣服,钱大少爷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凑过来问:“我怎么办?”
“对,还有你,绑上绑上!”
程驰带着人撞开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排江湖人面向大门站立,站在他们前面的是脸上有个诡异黑印子的肖烛——幸好田妙华踩在他脸上的时候用鞋底碾了又碾,这银子虽然看起来十分诡异,却看不太出来是鞋印。
此时的田妙华被反绑着双手抓在肖烛手上,大门两旁都是钱家的打手,看起来就像是已经久候程驰多时了。
对于眼前这种唱大戏似的情形林灿一进门就觉得哪里是不是怪怪的,可惜现在程驰眼里只有田妙华,他心尖儿上的女人一脸惊慌地喊了一声“程驰救我!”他就立刻气血冲头,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地冲进去,一拳几乎把肖烛的脸都砸凹了。
肖烛又一次鼻血喷涌着向后飞去,田妙华都没来得及回头去看一眼他的脸被砸成什么样了,就被程驰拉过去一把摁进怀里。
她被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撞得不舒服,想要挪动一下却被抱得死紧,动都动弹不得。
林灿在他的身后无声呐喊——你能不能打完了再抱啊!对方还有这么多人呢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小厮和大鹏两人一脚一个,一拳一个,对方不管是家丁打手还是江湖人都跟纸糊的似的一打就倒……啊,刚刚那个明明拳头还没打到就倒了!有没有点敬业精神了!!
于是林灿陷入了沉思,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田妙华被程驰抱着,他的胸膛挺宽厚的,如果不是抱得这么紧,可能靠起来也挺舒服的。
她能察觉到程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像是抱着她确认了很久才渐渐停止住,头慢慢埋进她脖颈间,鼻息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
“程驰……”她的鼻口还被摁在程驰肩头,说话时声音闷闷小小的,“先给我松绑好吗,手腕好痛。”
这句话果然程驰听进去了,立刻直起身推开她,一旦面对面他顿时又有些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还是赶紧低头去解绳子。
其实那绳子绑的很松,很好解。程驰的脑子大概不足以去思考田妙华为什么挣扎不开,或者她在他眼里就是这么柔弱得连这种绳子也挣扎不能。
解开绳子轻轻地揉了揉田妙华的手腕,当程驰转头去看被人扶起来的肖烛时,眼中便又慢慢烧起一层猩红的火。
他这么小心翼翼,不知该往哪里摆哪里放,生怕她有一点不高兴的女人,这家伙居然敢绑着她!
他放开田妙华向肖烛走去,扶着肖烛的人被他周身仿佛燃烧的火焰吓得顿时撒手远离,生怕火苗烧到自己身上。
肖烛的脸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感觉自己以鼻子为中心完全都塌陷成一个坑,可是程驰这架势实在太吓人他不得不开口道:“人已经还给你了,我不会再招惹你们了,你也——”
话没说完程驰的拳头就又一次招呼上来,一拳接着一拳打得人眼冒金星鼻孔喷血——锦地罗姑奶奶救命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饶他一命的吗!他要被打死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