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同年国都由栎阳迁移至此,因地处长安乡,故名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
但此时的长安城外,十数万西凉叛军以连营之势,将长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西凉叛贼中大半人马皆是西羌胡人,剩下的军马中一部分是由羯、氐、匈奴等北地杂胡所组成,另一部分则是金城、武威、西平等数郡汉军。
这些汉军在城市被攻陷后,原本是要被北宫伯玉下令斩杀或奴役的,但是这个想法却遭到边章、韩遂这两个汉人名士的竭力反对。
北宫伯玉虽是羌人却最是敬重边章、韩遂这样的汉人名士,见这两人坚决反对便把那些汉人军士裹挟而行,凡遇战事则使其为军中前驱。这些汉军士卒被裹挟于叛军之中,原本还有些抗拒,但慑于叛军一路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绩,也只能暂且把心中不满深藏起来。
西凉叛军连攻西京长安一月有余却毫无成效,身为北宫伯玉‘请’来的名士,边章这几日心情极为复杂。他即不忍看到北宫伯玉攻陷长安后对大汉西京的烧杀掠夺,也有些担心万一朝廷大军到来后将北宫伯玉的大军击破。
毕竟自家虽是被北宫伯玉裹挟,但朝廷已经自己列为叛贼逆党,若是北宫伯玉的叛军能与朝廷大军僵持住,日后或许还有被招安的可能。可如果朝廷大军轻易击破北宫伯玉的叛军,自己身为朝廷通缉的叛贼逆党,只怕整个大汉都再无自己容身之处。
边章正忧愁之时,却听到隔壁营帐内传来阵阵哭嚎之声。边章有些好奇的走去查看,却发现那哭嚎之人居然是同样被裹挟进叛军的西凉名士韩遂。更让边章惊讶的是,韩遂不仅捶胸顿足的痛哭流涕,还穿上了一身素白的孝服!据边章所知,韩遂父母双亲早已亡故,何以在此时披麻戴孝为人哭灵?
边章将痛哭流涕的韩遂扶到席位上歇息顺便询问道:“韩兄在为何人哭灵焉?”
韩遂擦了擦脸上泪水:“我这是在为故友陈汉公和刘子奇祭奠,不想却惊扰到边兄。”
“陈汉公?刘子奇?莫不是当朝司徒陈耽和谏议大夫刘陶这两位大人?”边章虽一直生活在西凉,但陈耽和刘陶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
“边兄怕是许久没得到洛阳的消息了,据我最新得到的情报,张让、赵忠等奸佞小人诬陷陈耽和刘陶大人与西凉叛军勾结,两位大人都已在狱中遇害身亡。而现如今的司徒及谏议大夫之位,则是由崔烈和夏牟两人花钱买来的。”韩遂提起崔烈及夏牟之名时露出一丝不屑,显然对于这两个靠钱财上位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
“只是被诬陷与西凉叛军有勾结,皇帝便将司徒陈耽和谏议大夫刘陶下狱了?那我与韩兄被裹挟在这叛军大营之中数月时间,若是日后被朝廷俘获岂不是必死无疑?”边章听闻陈耽和刘陶这两名位高权重的当朝大臣都因牵扯到西凉叛军而被皇帝处死,对于自己之前还幻想的招安之意则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