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第一次听说向楠是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九月份的天气跟秋高气爽一点都沾不上边,京城的天气热的发浪,发烫。
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她拖着箱子站在校门口,茫然的看着攒动的人潮和四处撑开的堪比菜市场的太阳伞,没把太阳伞的下面都摆放着花花绿绿的脸盆扫把,棉絮被子。
看着如此凌乱而又生活化的场景,她不由的眼前泛起阵阵白光,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差距也太大了吧,而且……电视剧上不都是白衬衫自行车的学长和穿着格子裙的学姐吗,为什么自己面前的学长穿着花短裤人字拖,而学姐热裤背心高跟鞋啊,这现实和理想差距也太大了吧!!
陶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觉得自己头有点晕,胸口的闷热感更加的严重了,有点想吐!为了省钱,她没有让母亲送自己过来报道,她从小现场坐着火车到了京城,然后在火车站看了学校的大巴,将近两个小时的大巴之后,终于到达了学校。
而在这两个小时中,她觉得比自己坐了二十多个小时还难受,她一下大巴就拽着行李箱往绿化带旁边跑去。
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些,她觉得胃里又有点翻涌。
陶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复着胃里的不适,而她站在门口也挡住了后面的同学,不一会儿便不耐烦的开口,“嘿,前面的那个小村姑,你往旁边挪一下!”
小村姑?
陶知往后面瞄了一眼,指了指自己。
“对,说的就是你,小村姑!”那个男生个子挺高,皮肤挺黑……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京城口音,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的本地人。
陶知本来胃里就不舒服,现在听到有人这么挤兑自己,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往后瞪了一眼,说,“村姑说谁呢?”
那小伙子没反应过来,当时就回道,“村姑说你呢,就你丫小黑妞!”
陶知气的眼睛都红了,但当时旁边围着不少人,又是起哄又是看戏的,陶知恶狠狠的白了那人一眼,拖着箱子往旁边去,但她这箱子走过了千山万水,早不破晚不破,就这这个尴尬的时候炸开了,陶妈妈给她买的衣服,装的家里的特产……一股儿闹的都散了开来。
众人一阵唏嘘,但没有一个帮忙过来捡的,甚至有人在推搡间踩了几脚。
“别过来!不要踩到我的东西!”陶知大声的吼道。
之前那小伙子得意了,看了一眼陶知箱子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当即嘲讽道,“果然是个小村姑,你那种碎花裙子我奶奶都不穿……”
陶知低头捡着东西,听到这句话眼泪巴拉一下就掉了下来,一滴滴的砸在了她的手背,那条碎花裙子是陶妈妈专门买给她的上学礼物,花了两百多块钱,在那个小县城已经很贵了。
居然说是老太太穿的……陶知捏了捏手指,捡起一个苹果想也没想就砸向了那个小伙子,结果她没掌握好方向,砸在了刚刚要去学校帮忙录一期广播的向楠。
向楠从小学习散打,一看到有目标飞过来想,想也没想就抓住了……结果定睛一看是个苹果,他又看了看不远处正泪眼摩挲的陶知,目光闪了闪……然后看向旁边一脸奚落的小伙儿。
他的目光再次扫到了陶知的身上,然后看到了散落一地的东西,他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人群走了过去,帮陶知把东西装在了行李箱,然后帮忙拎到了校园里面。
而身后骂骂咧咧的人在看到向楠之后,立马噤声了。
直到两人走在了一颗树荫下面,向楠才开口,“你哪个系的?”
他的声音带着大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的低沉,去又几分清朗,陶知脸上还带着泪痕,听到向楠的话,小声的说了一句,“中文系!”
“那你到十号教学楼,那边有人负责接待!”
陶知还没有问十号教学楼怎么走,向楠已经拎着他的行李箱走到了刚刚开过来的校园电瓶车旁,它把行李放了一个位子,然后上了车,上车后见陶知没动,招了招手,说,“过来!”
陶知一愣,走了过去,在向楠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电瓶车一排就三个位子,行李箱很大,占了一个多,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些挤。
陶知在高中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如今跟男生坐的如此近,难免有些不自然……而向楠却淡定多了,给了开车的师傅十块钱,然后拿了一块找零。
“我还你!”
“不用,就当我买了你这个苹果!”说着,向楠就扬起了手中的苹果。
陶知脸上一红,但又看向楠的样子不好意思还他六块钱。
学校虽然很大,但电瓶车开的也挺快……陶知觉得车子没开多久,就停了下来,“你到了,十号教学楼!”
向楠对陶知说。
他把陶知的行李提了下来,然后又上了车。
陶知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辆车子不见了,才拖着已经残废的行李箱去报道……只是等她转身的时候,她才忘记,自己居然没有问那个人的名字和院系。
那时候的陶知以为,在一个学校总有机会见到的,但谁晓得……这个见面一搁就是五年。
中文系报道的那边还排着一条长龙,她身上都是汗……她想找个地方先凉快一下再过去。
陶知看了看,这周围不是车就是人的,她往哪里让啊,但她还是拎起自己的箱子挤挤停停到了人稍微少点的地方。
刚停下歇口气,就听到广播里说,“欢迎收听今天的校园广播,我是向楠。”
这声音真好听……只是怎么有点耳熟?
结果她还没有听到底接下来有什么内容,就听到附近有人扯着嗓子在小喇叭喊,“计院的往这边看,计院的新生往这边看~~~”
这一喊,别说是计院的,所有的家长学生都开始往那边看了,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这学校还有妓.院的?”
说道那两字声音很小,但就在那人旁边的陶知还是听见了。
她还没有跟那人解释“计院”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边的小喇叭又开始喊,“计算机工程学院的新生这边来……”
“切……”
人群中一阵唏嘘,陶知摇了摇头,心想,你是傻呀还是春心一直荡漾到了秋天,官方指定的大学怎么可能会有窑子那种东西存在。
陶知看着一群人跟着小喇叭往前走,耳边才清净了不少,但广播里的声音已经不是刚刚的男声,而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陶知有点不甘心,她在想那个叫做向楠的人是不是刚刚帮助自己的那个人呢?
但纵然她有心知道,可也没办法,但向楠这两个字她是记住了,她向来对好听的好看的没发拒绝。
看着中文系那儿排队的人少了,陶知也走了过去,,交各种资料,最后非常蛋疼的把银行卡也交了上去。
刷卡那人一看陶知一脸的不舍得,冷声白眼道,“快点输密码,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陶知动了动嘴唇,想说敢情刷的不是你的卡,那里面的钱是妈妈一点点的攒起来的,这么一刷就没了!
一脸吃翔的表情刷完了卡,拎了宿舍钥匙,陶知在多方打听之后,终于走到了西区的宿舍。
还好,看起来比较新。
在宿舍管理员那里交了缴费单,登记了信息,拽着箱子到了六楼,腰差点没断。
606的大门敞着,里面嘻嘻闹闹的有三个女生。
一看到站门口愣神的陶知,长相颇文静的一女生走到了门口,腼腆的问,“陶知?”
这个女生就是吴迪,她大学最好的闺蜜和朋友,也是她此后的人生中最不想提起的一个人。
毕竟抢别人未婚夫这种事情不是人人好闺蜜做的出来的。
所以她大学毕业之后的结婚典礼也变成了一场笑话,吴迪跟着她的未婚夫王明宇奉子成婚兼出国留学,而她一个人留在了京城。
那段时间几乎成了陶知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同学朋友同事的表面的同情关心,背后的笑话嘲讽。
陶知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遇见向楠的时候好转了。
她的婚没有结成,但来参加婚礼的陶妈妈不放心女儿,留在了京城。
京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比如陶妈妈再公园散步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当年追过她的大学同学,秦政学。
因为秦政学,陶知也知道了妈妈原来也是在京城上的大学,也知道了陶妈妈当年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执意跟着爸爸去了小县城,嫁给了他。
只是幸福的生活没多久,在陶知五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查出了胃癌,身体拖了一年之后去世,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随着爸爸的离世完全变了模样。
随着陶爸爸的离开,给他们的小家庭带来巨额的负债,而陶妈妈在一家小工厂做着会计,那点工资除了他们的日常开支还要还别人的钱。
这样的状况一直到陶知大学毕业才好转了一点,可如今又遇到了渣男和绿茶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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