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缝投进来的。
慕若兰踩着满室漆黑走过去,捡起那裹着纸条的石块。
一眼看出是暗翼的字迹,她将纸条撕碎埋在角落的盆栽里,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
南疆,边陲,皓月清辉,大风骤起。
军营里,手持长剑的士兵列队巡逻,营帐外的火把在风中忽闪。
主帅大帐里灯火敞亮,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将手里的纸卷凑到烛火上点燃后扔到地上的铜盆里。
“将军,八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坐在左下首的中年男人捋着长须,一双晦暗的眼中透着精明的寒芒。
青衣男子容颜冷峻,俊朗粗犷的脸上扬起笑容,“是啊,快八年没见了,那丫头也不知出落得如何了……”他陷入美好的回忆里,脸上硬朗的棱角变得柔软。
“将军……”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她可并不知你……”
“无妨,我自有打算。”
“可这八年来,她一心为着的人并不是将军,而是那个……”
“那又如何!我无法守在她身边,那个人能够代替我陪着她长大,我该感谢他。”
“将军!”
中年男人似乎吃了一惊,还要再说,却被青衣男子抬手制止。
“勿要多言,”眉锋骤然冷戾,眼角的轻柔瞬间褪去,他肃然道,“传令下去,点兵十万,三日后开拔回圣京城。”
……
在一个雷雨夜,沉闷许久的皇宫随着天际一道惊雷炸响喧嚣开来,宫娥太监打着灯笼守候在燕贵妃寝宫外,太医院倾巢而出聚集在床榻前会诊。
“娘娘,您先别哭,把前后经过仔细回忆道来,臣等才好为皇上诊治。”须发皆白的李院正形容冷肃,锐利的目光扫过林玉燕隆起的肚子。
林玉燕头发披散,满脸是泪,抽抽噎噎地说,“临睡前还好好的,半夜时不知怎地就呕起血来,捂着胸口说不出话,然后就,就晕了,怎么也晃不醒,呜呜,皇上……”说着又大哭起来。
李院正捋着长须,“娘娘莫慌,皇上虽昏迷不醒,但脉象平稳,性命应是无碍。”
“皇上究竟是怎么了……”林玉燕靠在侍女身上,垂着头,眼神微闪。
这时,守在床前轮番为李佑诊脉的几位太医交头接耳一阵,然后走过来,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太医沉声道,“皇上恐怕是中了毒……”
林玉燕心头一跳,惊呼,“中毒?”
李院正闻言并不惊讶,似乎早已在他预料之中,那年长太医低声道,“院正,是否禀告太后?”
林玉燕看向李院正,没有开口,仍是低声哭泣。
“事关重大,皇上若有半分差池,那责任不是你我能当得起的,只是如今这当口……”李院正叹口气,“派人去凤仪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