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的文儒,可笑之至,我都懒得跟你们废话。”宽袖一挥,回到太师椅上坐下,吩咐道:“叶尚书听令,拟诏以告天下,宗政府令傅淳,侍中何彦,长水校尉祈骀,中护军庄展,勾结乱党,意图谋反,按大凌律法,诛其九族。”
侍卫将人托出大殿,至死傅淳依旧骂不绝口。
陈禹看着底下那群瑟瑟发抖的文武,轻笑道:“我知道,你们之中还有不少人是跟这件事情有干系的,自己站出来说话,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陈禹再次轻笑:“你们私底下在讨论如何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一定是各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样子吧,怎么啦,不都挺会逞口舌之能的吗,现在我让你们当着我的面骂,只要骂得对,我不仅不杀,还重重有赏。”
依旧无人敢开口。
陈禹问道:“不说话,那就是觉得自己理亏,怕骂得不好,是吗,既然这样,那就都给我拖出去斩了吧。”
终于,太中大夫范庚站了出来,道:“大司马为国为民,无可厚非,天子年幼,代掌大局,亦在情理之内,但是朝中重臣,十有七八,世承皇恩,今大刀阔斧,表官选任,明为储才,实则打压,人心惶惶,无不自危,只得抱团取暖,与您为敌,”说着,跪于地上,再启奏道:“朝中许多大臣的先辈都是为大凌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一步一个脚印,历经几世才有如今之荣耀,他们所背负的是国家兴亡之责,家族盛衰之任,于公于私,皆不能容得卧榻侧有人酣睡。”
陈禹道:“彭朔乱政,卖官鬻爵,国家栋梁已损三层,洛阳兵变,赵正当朝,又损三层,长安被毁,罗单再反,又损三层,时至迁都广阳,可堪用者已然不足一层,此人才匮乏之即,我若不广招天下寒士为所用尔,那三洲各地郡县的事务交给谁来打理?”
范庚答道:“自古以来,人以品行,官以德行,欲治家国,需修其身,名门家教,注重礼节,故数百年来,皆受重器,历朝历代,无不为先,现如今三州之地,名门众多,但大司马却弃之不顾,为何?”
陈禹笑道:“乱世,乃为英雄所造,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舞台,所谓品德,所谓修身,那是盛世而所顾虑者也,大凌狼烟之地,伏尸百里,不知民生之疾苦,不懂百姓之所求,何以为父母,靠着自己的一身正气能当饭吃吗,”脚步轻启,巡过众人,道:“你们说我打压世家,打压权贵,但是从始至终,朝堂上所站着的每一个人,又有哪一个是寒门子弟,有吗?”
众人惭愧而不敢言。
陈禹接着道:“没有吧,那你们去过云中和辽东吗,那是大凌的边境,你们见识过匈奴吃人的样子吗,你们能抗得动百来斤的城墙石吗,你们吃过跟铁一样硬的馒头吗,要不你们谁来自告奋勇,我今天就可以让他走马上任。”
百官伏地,齐声道:“在下知罪。”
陈禹冷哼一声,道:“你们要是能够在其位而谋其职,我又何苦为难,但若别有二心,我随时都能找人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