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半世之交,早已习以为常了,道:“真是对不住,我这身体还算硬朗,让你们失望了。”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啊,哈哈哈,”司马清笑着将话题引到了两位年轻人身上,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孙女棋玉,上次去颍川的时候你见过的,还说你的琴音乃巍巍之昆仑,浩浩之长江,细细如春雨,撼撼如冬雷,可还记得?”
顾和感叹道:“怎会不记得,我能记一辈子,只是没想到,短短三年,这丫头是比之前更加水灵了,纵然没能你的身边修行,亦能养出一身仙气。”
司马棋玉受宠若惊道:“哇,能得顾老先生如此评价者,我看这大凌国内也不过五指之数吧,您该不会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才如此说的吧?”
顾和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出去问问,我顾和是会阿谀奉承之人吗?”
司马清道:“好了玉儿,少贫嘴,”转向梁冲,接着介绍:“这位是我徒儿,姓梁,名冲,字进川。”
梁冲朝顾和作揖恭敬道:“进川拜过顾老先生,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可惜晚辈眼睛尚未复明,不得以见先生仙姿,实在遗憾。”
顾和上下将梁冲打量了一番,道:“见不见我倒是无所谓,听不听得懂琴声才是关键,人家常说,看不见的人,心中最为清明,不知小友刚刚听了我的琴,有何感想?”
梁冲道:“先生琴技之高超,如九天之皓月,晚辈萤火之人,才识浅薄,不敢妄言。”
顾和轻笑道:“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谦虚话,怎么说也是德洪老兄的徒弟,如何能以才识浅薄自居,那岂不打你师傅的脸吗,跟叶昭一个脾气,相比之下,我倒是喜欢孙玄那小子直爽的样子。”
梁冲惭愧,道:“让先生见笑了。”
司马清上前解释道:“我这徒儿吧,向来是对老人家比较敬重,而且他也没碰过音律,在堂堂天下第一琴师面前,别说他了,就我都敬你三分,但是,你真要让他说的话,我相信他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和道:“我这人向来以琴交心,今儿,就让你这徒弟给我说说吧,不管对或者错都没关系。”
司马清拍了拍梁冲的肩膀。
梁冲轻吐了口气,道:“那晚辈就斗胆说说,先生的曲大致分为九段,以低沉紧凑开场,接着进入气势恢宏的第二段,然后逐渐平和,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凄凉与悲伤,直到第四段后才慢慢的欢快明亮起来,第五段时比较跌宕起伏,第六段则紧凑而急切,带着愤怒与仇恨进入了第七段,曲调瞬间变得激昂,似在宣泄心中那压抑的情绪,到了第八段就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最后以神圣而庄严为结尾。”
顾和挑眉,问道:“你觉得这首曲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梁冲回道:“大凌江山是以高祖爷横扫六国为始,至景帝爷兴国之治,太平安邦,后有三代明君清外患、攘宇内,励精图治,令得四海宾服,展我大凌盛世之景,只可惜明帝爷三十而崩,太子年少,被妖妃所惑,以至于让国家陷入了长达一甲子暗无天日的时光和梁、燕、越的三国之乱,幸得武帝爷受命于危难之际,戎马三十余载,复兴大凌于焦土之中,才有的后人安居乐业。”
顾和表情一怔,眼神之中透露着难以掩盖的欣喜之色,表情错愕,拍手道:“好好好好,你小子真的不懂音律吗,为何你能一下看穿我的乐曲?”
司马清跟司马棋玉两人四目对视,微微一笑。
梁冲道:“晚辈不懂音律,只是先生琴声入心,由得思之,如若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还请先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