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令师,因而利用了你,可最后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BI你去找他的吗?而他还不是因为你才肯去救阿黎的?不折手段我承认,我确实是一个只讲结果,不讲过程的人,只要他能救阿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最后我再说一次,请安静,不要逼我命人把你‘请’走!”
吴长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休要强词夺理!无耻!好,好,你利用我这事,我暂不同你理论,可你有考虑过阿黎的感受么?若等她醒来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你觉得她原谅你,原谅她自己吗?你只在乎结果是吗?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同阿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周飏眯了眯眼,一道危险的信号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可就在他刚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就看到一身青衣的信儿放开了陆逸卓的手,后直奔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来,且一来就对着他欠了欠身,但紧接着就对着吴长卿跪了下去。
吴长卿见此大惊,“信……信儿,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谁想信儿不仅躲开他的手,还一连磕了三个头,“公子爷,信儿是被遗弃了的婴儿,但也许是上天垂怜信儿的不幸,就让老爷和夫人把我捡回了家,说实话,信儿虽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但小姐待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小姐有的,我就有,小姐没有的,只要我多看一眼,或者偶尔提到过一句,小姐就会找来送给我,可以说,小姐一直都把我当家人来看待,这些我真的都明白的。”
“信儿你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吴长卿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信儿,慌张,错乱是肯定的,也不在乎什么礼数不礼数了,说着就要动手去拉她。
信儿再次推开了他的手,“不,公子爷,请让我把话说完,到后来我们被赶出陆府,公子爷也随着我们一块走,一路上经历的种种,公子爷难道看不到吗?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没有那次小姐的舍命相救,公子爷同我怕是早就没了不是吗?是,信儿只是一个小女子,不懂什么大明大义,更不清楚平神医救了小姐后会如何,但我现在只希望小姐能醒过来,能好好的醒过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折我十年的寿命,我也绝无二话!所以公子爷,算我求求你了,一切……等小姐醒过来再说好吗?”
“我……”吴长卿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容不得他说,因为下一刻白怜蕊就和李易一起扶着陆逸卓过来了。
白怜蕊一近身便也同信儿一样跪下,“吴公子,相较而言……我同阿黎的感情并不如你们要来得深厚,也自知没有什么立场发表意见,所以我这一跪,就权当替我阿姐,也就是阿黎的娘亲跪下了,如果阿黎的娘亲还活着,我相信她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又不等吴长卿反应,李易也对着他抱拳道:“公子,我的所有经历,公子都知道的,公子与我而言,是救命恩人,是兄弟,小姐与我而言,是良师,也是益友,所以你们两个都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的朋友,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好多说,但我仍然想问公子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小姐就此长眠于地下,公子会否后悔?”
傻傻不知事的陆逸卓,左瞧信儿和白怜蕊跪在地上落泪,右瞧李易始终弓着腰抱着拳,似有抓到了某些关键的字眼,比如“救小姐”,“求求你”,“救命”,“阿黎”,“娘亲”,“长眠于地下”,“后悔”等,再经过他的“整理”和“思考”,他就也抓着吴长卿的衣袖跪了下去。
“救阿黎,求你。”
再来,陆宿夫妇也走了过来,他们虽没有说任何的话,然一个弯腰鞠躬,一个垂目欠身,足以说明一切。
吴长卿来回的望着这些人,一步一步后退,一退一小颤,突然紧闭双眼,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已经出卖了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一个重心不稳,狼狈的坐到了地上。
其他人看到,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想去扶他,但一扶就都怕自己会动摇,索性更加低垂下头,不去看。
倒是有一个人已经起身打算去扶了,那便是陆逸卓,却也被白怜蕊给及时的扯住了衣袖,陆逸卓有些莫名的看向白怜薇,白怜薇就用略带忧伤的眸子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但他还是重新跪了下去。
“你们……你们都做好人,都一条心,可是我呢,一个是我心爱的,且愿意为她死的女子,一个是把我养大,又悉心教我医术的师父,你们让我怎么选?你们来教教我该怎么选啊?我……”他们的表情都没有逃过吴长卿的眼睛,他自嘲的笑了笑,又狼狈的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可是话没说完,就见他白眼一翻,而后向后栽倒了下去,也得亏有人及时的扶住了他。
“公子爷!”
“吴公子!”
刚刚还能装作看不见,这下就再也装不了了,站起身就冲过去一探究竟。
“大家不用担心,是我点了他的睡穴才会如此。”扶住吴长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藏在暗中的司徒,当然,他也是授周飏的意对吴长卿点穴的。
听到这话,大家都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愧疚又油然而生,李易左右看了看,不由赶紧出声道:“公子现在情绪太过激动,让他睡一下也好,只是……需要把他带去房间睡吗?”
“就让他呆在这里吧,去搬把椅子过来。”一直没有出声的周飏如此说道,而后一句显然是对司徒说的。
司徒道:“是。”
周飏又看了由李易暂时扶着的吴长卿一眼,继而默默的走向了陆黎诗闺房前的那个门廊处坐下,也就是他曾对她耍无赖,求她让他进房时坐过的地方。
吴长卿说的不错,他确实很卑鄙,也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他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感到愧疚,只除了她,又所以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他的,特别在那小子激怒了他之后,他更是可以直接把他丢去深山野林里喂狼,因为她,他还是决定让他呆在这里,让他第一时间知道屋里那两人的情况,也让她第一时间知道她所在乎的人都很好,如此而已。
时间过得既快又缓慢,快到眨眼就天黑了,也慢到对每个人来说都恨不得下一秒那门就被从里面推开,再加上周飏的人时不时的进来对他说些什么,那气氛更是显得紧张,且难熬,而就在众人快要失去耐心的当口……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距离较远的人可能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但周飏一听到那对他来说,那么轻,却那么让他发了疯似的怀念的声音响起,他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而后大力的推开门冲了进去,其他人见他如此,意识到什么,就什么顾虑也不讲的,果断的紧跟了过去。
周飏一看到已经做起身来,还呈一脸模糊状的陆黎诗,就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抱得那么紧,又那么小心翼翼,深怕再用力一点会伤到她,可抱得不紧又无法分明的感受到她已经醒过来了,天知道他需要花多大的精力来克制自己。
也不知道是被他抱的,还是昏迷之前的记忆渐渐恢复过来,陆黎诗发现是他,便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喂,你想勒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