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大事了!”
身边的丫鬟云屏急匆匆闯进门来,满头是汗,惊恐万分地大喊。
沈璐曦正坐在窗边握笔画画,她那纤瘦的身姿在阳光下拉出细细碎碎的光影,轻轻挑了挑眉毛,妆容淡雅的小脸透着镇定:“何事让你这么慌张?”
“太子殿下今天凯旋归来,还带了个女子,一进城就带着人去见陛下,说是要……娶她进门!”
“啪嗒——”
浓浓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晕开的样子就像是美人默默流泪。
云屏气得泪水直打转:“太子殿下为何这样!你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圣旨指婚,太子出征这三年,你更是为打理东宫操碎了心,还费尽心机结交京城的权贵们,再说如果不是救他,沈家又怎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他怎能对你这样无情!”
沈璐曦愣了一愣,抬头望着院子里纷纷扬扬飘落的梨花,嘴唇微微抿紧,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姐?”云屏担忧地唤了声。
沈璐曦悠悠叹了口气,面色疲倦:“太子回来后,请他来一趟这里。”停了停,她又补了一句:“如果……那位女子也在,就让她一起来吧。”
云屏抽泣着答应了。
东宫上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璐曦在院子里枯坐了整整一下午,画也被墨汁破坏得不成样子。
“璐曦。”
过了好久,她听到背后轻声的呼唤,沈璐曦转过身,看到了身穿战甲,神色凝重的裴右安。
三年的时间,他已经褪去少年的稚嫩,身材更为挺拔健壮,肤色成了小麦色,更显英雄气概,就像一把出鞘的剑,英俊非凡。
他深邃的黑眼睛注视着她:“我已向父皇请求旨意,三日后接柔儿进门,她救过我的命,这一年来跟着我征战沙场,吃了很多苦,我不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璐曦,你……先搬离东宫吧。”
沈璐曦跪坐在走廊的垫子上,瘦削的身影掩映在摇曳的烛光里,看不清表情,淡然道:“既然是救命之恩,太子殿下怎么舍得让她做妾室?”
“不是妾室。”
裴右安在她对面的垫子上坐下,眉宇间的冷漠消散了,多了几分温柔:“做妾室太委屈她,我不忍心她受任何委屈,所以我向父皇求旨,从此东宫将有两位正妃。”
沈璐曦端起一杯茶,蒸腾的热气让她的眉眼更加模糊。
“两位太子妃?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事,看来父皇对那位女子也十分满意。”
裴右安笑了,眼神里全是自豪得意,情意绵绵:“是的,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不同于一般的深闺小姐,能吟诗作对,也能街头杂耍,无所不能,她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跟我说男女都可以有远大的志向,性别平等,是我没有遇到过的。父皇多次来信,示意把她带回宫中,他也很好奇柔儿是怎样的奇女子,今日父皇母后对她赞叹不已!”
吟诗作对,街头杂耍?
呵,那和供人娱乐的伶人有什么区别?
原来这种女子,才是他们喜欢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没吃东西,沈璐曦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她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闪烁着讽刺:“听上去真是感人肺腑的爱情,看来你们早有定论,现在只是通知我一下,是吧?”
裴右安侧过头:“璐曦,她和你不同,你能理解吗?我们之间是相互欣赏,灵魂相通的感情,我爱她胜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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