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斟酌了一下,才说,“因着顾及陛下安危,臣先一步把天行山的五千兵带回来了,而禁军和京外营又因邕州军暂时无暇分身,
故而反贼萧墨,应是今早开始被押送至天行山,约摸也是现在这些时辰到了。”
果然,刚说完营帐外便响起一阵马蹄声。
应该是北辰亲自把大皇子押送过来了。
闻言,泰成帝双眸颤动。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去!一同去看看那孽障!”
天行山营场空地上,由五六名士兵看守着中间的人,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已经被除去,脖子上戴了一块枷项,已然是罪人的处置。
泰成帝走近,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了。
明明不久前,那个身穿华贵服饰的大儿子,还在大年初十与他见了一面。
如今才过了那么些时日,他竟有些认不出这个儿子来了。
似乎是听到声响,大皇子萧墨才抬起头,眼里早已没了光:“父皇,我累了,您高抬贵手,赐我一杯毒酒吧。
我怕疼,若是身首异处,母妃在地底下,怕是认不出我。”
听到这话,泰成帝后退一步,抓住战洵夜的手臂,才堪堪站稳,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怎会做这种糊涂事!你真令朕失望!”
萧墨摇了摇头,声音悲凉:“作为陛下的第一个儿子,儿臣从小到大又有哪里令父皇满意过?出身低微,学术粗劣,谋略无能。
哪一样都抬不上台面,早知如此,我也像五弟一样,寻个封王,早早出京算了。”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丧气话!”泰成帝指着他,“你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本该寄予厚望,即使能力不足,只要品德高尚,又何曾不能荣宠一生?!”
“晚了。”萧墨低下了头,声音消靡,“儿臣太晚知道了,父皇就此别过,只望下辈子,不做帝王儿孙……”
听到这话,泰成帝眼里似乎有了热意,他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嗡声道:“……就依他,赐毒酒,立决。”
接着,泰成帝由战洵夜搀扶着,返回营帐。
只是在进去前,泰成帝又看向二皇子萧泽所住营帐的方向,顿了顿,说:“去看看老二。”
这时,泰成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因萧墨而引起的一时触动,只是短暂的假象。
说完,泰成帝又抬头看了看战洵夜,问:“你夫人和老二之间,又是如何?别说什么刺客将他二人掳走的谎话。”
战洵夜顿了顿,低下头,才说:“陛下刚因大殿下伤了心,若说实情,恐怕会加深陛下思虑。”
闻言,泰成帝皱起了眉头:“你要欺君?”
听到这话,战洵夜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不敢!”
同时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下定决心后,才再次开口道:“二殿下似乎是……看中了下官夫人的美貌,故而将她掳走,是为劫色。
但好在臣到得及时,二殿下尚未得手。臣为此,将二殿下痛揍一番。二殿下伤重,臣担忧损害其名声,这才谎称有刺客将他二人掳走。”
泰成帝“啧”了一声:“……你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