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贵是曾经来过李刚正家的,那时候李刚正家依靠着李氏裁缝铺还是小有资产,在周边来说也算得上小富人家。
此时,陈淑真已经避入了里屋,李刚正神情凝重,和赵同贵两人目光相对。
赵同贵面相福福团团,除了眼角略有一丝鱼尾纹,整个皮肤光润紧致,一看就是生活优越保养得宜。
反观李刚正,曾经松县有名的翩翩少年,如今已是双手关节粗大,皮肤干裂,两鬓苍白,满面风霜之色。
见到李家二十年来变化如此大,赵同贵知道这都是自己家打压的结果,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率先开口:“李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李刚正微微颔首,但并未说话,因为对着这个二十年的老仇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同贵深知此次自己来访是带着破冰的目的,于是直入主题:“李兄,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向您道歉。当年因为我一意孤行,给您和您的家人带来了不少困扰,我深感愧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宽恕,让两家人能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李刚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发怒,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赵老板,当年的事情,对我和我们家而言,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误会。它改变了我和我的家人的生活轨迹,让我们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赵同贵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以前没有看到李刚正夫妇的实际情况,他还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只以为小惩出气而已。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容易达到,虽然当年自己也是被人蒙蔽了,但自己毕竟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且一作就作了二十年。
赵同贵恳切的说:“李兄,当年我也是被人蒙蔽,年轻气盛下,觉得自己面子受损,后来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知道说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我这么多年来犯错的理由,今天我的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但请李兄相信,我是真心希望我们能够化解这段恩怨,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你看这样可好?之前为了争抢你们家裁缝铺的生意,我一时糊涂办了一家绸布庄,这几年经营下来,倒也小有规模。我就拿这个来给李兄赔罪,这家绸布庄从现在开始就属于李兄的了。”
李刚正生性比较善良,其实几个月之前,陈家老太太过生日时,他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原委,心中对于赵家的愤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深厚了。
今天赵同贵作为一个富甲一方的豪门当家之人,又能够如此低声下气的来请求自己的原谅,他看着赵同贵真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松动。
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赵老板,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虽然我不能说完全忘记过去的事情,但我也愿意为了两家人的未来,放下心中的怨恨。至于绸布庄,就算了,我已经不做裁缝手艺了,那绸布庄还是你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