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着当官之人的世故、圆滑,甚至在上官面前还有些曲意逢迎,奴颜屈膝,还有一点点的胆小怕事。
可他却能守住自己心中的底线,始终记得自己是这一方的父母官,真心的为这一方的百姓着想。
朱明允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下抖成一团的马有才,轻声道:
“马大人,站起来回话。”
“是。”马有才小心的站起身,抬起袖子擦掉头上的汗水。
“这些时日过来帮忙的郎中和医馆送来的药材,都是马大人在协调吧?”
“是,这,这都是下官应当做的。”
“可朝廷明明拨下了赈银,你为何不给这些医馆付银子?这不是要让这些鼎力相助的百姓们流汗又流泪吗?”
马有才为难的抬眼看了一眼满脸怒色的朱明允,咬咬牙再一次跪倒在地:“殿下容禀,下官至今为止,没有收到过朝廷拨付这一分一厘的银子。”
“什么?一派胡言,城门打开的第二日,吾便派人往城中送入了一万两白银,你怎么会说一分一厘都没有收到?”朱明允怒声喝问。
“那,那些银子杜大人都派人存入了城中票号之内,说是要留着日后安置灾民所用,并没有拨付给我们荣宁县啊,还请殿下明查!”
朱明允闭了闭眼睛,将胸中的怒火压下,伸手扶起马有才:“马大人,若此次之事我没有问及,你待如何?那些出人又出钱的医馆你准备如何安抚?”
马有才站起身,眼眶微微发红,嘴唇哆嗦着轻声道:
“下官在官场之上一无背景二无靠山,能侥幸中举任一方父母已是三生有幸,我虽胸无大志,但也知道为官一方必要造福一方百姓,不能让百姓吃亏。
我家中还有几亩薄田,妻子尚还有几分嫁妆,下官本是想着,待赈灾结束之后,便变卖家产,为他们补上些亏空,没有想让他们吃亏。”
想到妻子一边整理着嫁妆一边流泪的双眼,他心中满是亏欠,两行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朱明允心中一阵酸涩,看着眼前的马有才,既觉感动又觉好笑。
他明明可以把此事拿到他面前说明,可是却因为胆小,怕得罪上官不敢说。
他明明可以狠狠心将此事全都推到他们身上,让那些医馆自行吞下这个苦果,可偏偏却准备倾家荡产也要补偿他们。
真是个奇怪又复杂的人。
“行了,此事我已知晓,必不叫你倾家荡产,把妻子的嫁妆都赔进去。”
“多谢殿下。”马有才脸上此时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回去把那些医馆的东家掌柜都叫过来,就说疫情马上就要结束,本殿下要与他们对一对账。”
“是。”马有才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屁颠的小跑着出了营帐,他总算对妻儿有个交待了。
很快,马有才便带着荣宁县的一大帮医馆东家与掌柜赶到了营帐中。
“去请两位赈抚使大人与冯将军过来。”
“是。”门外小兵立刻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营帐。
见到帐中坐的满满当当的人,都很是诧异,杜承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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