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是伤心,是耻辱。是无能为力改变大局的耻辱。我看到那个女人,我就想杀了她,可我偏偏杀不了她,哪怕她无权无势,因为我贸然杀了她就是犯罪。我不能,她不值得我为她赔上一辈子。我要寻找一个不至于搭进自己的方法让她痛,然后在她面前笑,只有这样,她才会生不如死。”
即使知道她的想法,但如今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余凌黑深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冷一笑:“你倒是冷静,理智,知道同归于尽是最蠢的做法。姑姑那么傻的女人不知道她生出了怎样的女儿吧。”
伊如没有说话,表情无悲无喜,却显现出惊人的自己思维。
穿过她看了背后的客厅一眼,余凌说:“走之前不把它卖了么?”
“不。”她的回答不犹豫且坚决。
“卖了至少有几十万,总够你去任何一个地方。”余凌说,“刚夸你冷静理智,这下怎么感情用事了?”
“我是冷静理智,我逼自己冷静理智,但我没你想象中的冷血。”他们一直面对面站在门口,对峙的姿态,谁都不动。伊如呼了一口气,继续说:“这房子是我爸妈的心血,我再缺钱,也不卖。”
“有骨气。出了这个家门,无助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骨气与骄傲。”
“不用你提醒,我什么都知道。但是原则不可丢,血性不能丢,丢了,那还是人么。”伊如一把关上了门。
这道门,这一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再次打开。那时,她蜕变成了什么样子。
听过一句话,很是记得,那话是:未来虽然无迹可寻,却早已注定……
“哥,陪我最后再去一次墓园吧。”
伊如怎么也想不到,离别之际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她以为是孤独一人呢。
车上放着一歌,是周笔畅的《两陷》,有句歌词让她心中一动:终有一天,你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用坚强的心去凝视,去拥抱自己的弱点。
“我不在的时期里,拜托哥一件事。”歌声中,她静静开口。
“什么?”开车的余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她望着他的侧脸,“清明节替我去看看他们。”
“好。”余凌补充,“我会的。”
“谢谢。”
等红灯的时候,余凌扭头看着伊如问出口:“为什么拜托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伊如同样望着他那双让人猜不透却一定藏匿了许多许多秘密的黑眸,“因为别人事情太多了,现在记得,以后记不记得就不知道了。以后一定是不记得的。”
“我也忙。忙的时候我也会忘事。”
“不会的,你将它当成最重要的事是不会忘记它的。”
“你为什么就确定,我一定会将你拜托我的这件事,当成最重要的事?”
他的问题终于将她问倒,伊如耸了耸肩:“不知道。”
“……”余凌。
“莫名地相信吧,就是相信你啊!”伊如微笑地看着他,不知被望的人心里一震。
无论谁,被人信任,心底总是高兴的。
“那么,谢谢你的相信,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