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被上原本银线绣出的暗花一一被他的鲜血浸染,那些血顺着刺绣的纹理渗透,平添出几分靡艳。
风伯一打开门就是这样,他的主人面如白瓷,大片的血色晕染了被褥。可当他抱起主人时,主人还是有意识的。
他能感受到陆应淮的手按在那块腰牌上。他抬眼看向主人的面庞,那张俊秀的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片冷漠。
昨夜的雨下得太大了。
江晚晴一推开窗就发现,窗外她命人种的牡丹还没来得及盛开,就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
她倒不是什么惜花之人也不是喜欢牡丹的艳绝群芳天姿国色,就是单纯觉得这么贵买下的种子,还没看到就啪叽没了有些可惜。
侍女若蓝和若妍在她耳旁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纷纷吵着上六艺书院应当带着自己。
说就说吧,两人争执一句便往江晚晴脸上扑一层香粉或者带上一根簪子。
江晚晴忙按着自己的头,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顶着一个刺猬的造型。
她转身嬉笑道:“谁说我要去六艺书院了?”
若蓝不解:“昨儿个相爷不是说,要小姐去六艺书院学习的吗?”
若妍见状也不跟若蓝吵了,忙着点头。
一提到那个父亲,江晚晴心里就翻白眼。自己为了卖惨那么使劲儿在胳膊上留下那么大一块手印,结果便宜老爹只是做出心疼的样子就过了。
“他呀,”江晚晴一边将头上的簪子拆下,一边用绢布将脸上多余的香粉抹掉,“他说他的,我啊,翘课了。”
说完对着绢布打了个喷嚏,这俩丫头是给自己扑了多少香粉?
见若蓝若妍还要劝解,一个旋身飞出屋外,再一个点地直接落到马坊。
江晚晴随手解了一匹马的栓马绳,直接骑上扬长而去。
相府里众位仆役早已习惯,只是差了个人去跟相爷报信。
至于街上的百姓吗……
“架!”
无数路边摊贩惊慌失措来不及躲避,只好弃摊就跑。
间歇着人群中还有人喊“女魔头又出来啦!大伙快逃啊!”
我呸你的女魔头,你们这一群人在盛京摆摊一天都未必能卖出全部货,姑奶奶我一策马相府一报销大家都何乐不为的事情,居然叫我女魔头。
江晚晴心里疯狂吐槽,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潇洒快活的样子,右手不断挥鞭,“再快些!”
可乐着乐着她发现不对劲儿了,身下的马逐渐不受控制,她好几次勒住鞍绳想要强迫马降下速度,可速度非但不降,身下的马反而越来越狂野直冲着人群最多的地方去。
尖叫声四起,江晚晴满脑子都是完了,玩出火了。
混乱中,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点着足尖正对着马冲了过来。
江晚晴大喝一声让开,吊着缰绳,可失了疯的马哪里还是她所能控制住的。
只见男子腾空而起足尖在马额上轻轻一点,随即转身拥着江晚晴往城门外驶去。
围观的群众举在身前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个情况叫好好,还是不叫好好呢?
说叫好吧,马没有及时停止反而带着人越奔越远。
说不叫好吧,大伙儿又没有受伤。
于是众人忙着收拾收拾记好损失前往相府要账了。
今天可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