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带来阵阵尊贵威仪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夜色渲染成深浅不一的墨色。
距离眼前几座大殿之中,有一带有异域风格的宫殿,其上并无珠光玉华却以青金饰顶,檐角蜿蜒而无棱,似一怪凤鸟头舞动。
离倾绝停住脚步。
值夜的太监两个坐在大殿的台阶前正东张西望一会儿再瞌睡一会儿。蓦地抬头看见一袭白袍却不减威仪的皇上立在台阶前。慌忙跪下磕头:“奴才眼拙,没看见万岁爷驾到请万岁爷饶命。”
“还不快去通禀。”来福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训斥着这两个小奴才没个眼力见的。
两个太监屁滚尿流的跑进长安殿里,片刻功夫,漱玉穿着整齐的大宫女的宫装,出来跪下:“漱玉参见皇上,娘娘殿下说她已经休息了,请皇上移驾其他宫阁吧。”
离倾绝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就是慕米桃,以前是选妃时候被她辱骂加逃跑,现在本以为经历多少风波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怎知又被扭伤了现在又被拒绝。
还移驾?朕心里心外就你一个女人,有地方可移吗?
想来一阵恼怒。直接无视漱玉撩袍迈步就往长安殿里走。
慕米桃其实并没睡下。正对着白玉墙上的水晶琉璃灯出神。
她不明白和离倾绝本来互相惦记相思热热乎乎的感情怎么变成了这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吗?蓦地发现从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在卖豆腐时被来福带去离王府选妃她半夜逃走,其实是在离倾绝化为无面的救助下逃走,到现在离离合合的竟然已经七年了。
这七年,他们经历的生死经历了患难经历了分离经历了相思。
终于在一起才发现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一年。
距离产生美。现在是因为距离没有了,美不在了吗?
她习惯了离倾绝对她的包容独*,对她的欣赏,对她的欣赏,赞同。现在怎么弄的自己说什么他都逆反呢?
慕米桃还担心明心在山洞那边一旦跑出来就不好牵制了。百里逍遥去南疆会不会按着五天的日程速速回来?本来她今晚是想和离倾绝商量这件事情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慕米桃心里更惦记狗娃,已经数月没见了。除了偶尔裴天逸派人送来的书信。狗娃似乎是为裴天逸生养的。这就是缘分。她和离倾绝孕育了他却没给过他一天家的感觉,没给过他一天父爱母爱,他恋着裴天逸这个干爹也是正常。好在狗娃不是凡俗中的孩子,他的心智功力都在儿童之上,甚至从来都不生病的。这让慕米桃稍稍放心一点。
刚才漱玉进来说离倾绝来了,其实她是有一点感动的。但是转而又想到了竹林里的画面,想到了终究,皇上是一众妃嫔的而不是她自己的,便心灰意冷,不想再让自己滋生儿女情长。
因为一见了他,一看见他那双逍魂的桃花眼,一被他醇厚的男声呢喃,她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期待依赖爱慕。
她担心的不是离倾绝的三宫六院,她相信即使他又了三千佳丽,心也会更多的在自己身上。
她忍受不了的是那种和其他女人的分享丈夫分享爱人分享世间亲人的疼痛。从现代来到这异世,只有狗娃个离倾绝是她的牵绊,是她不至于回想现代的理由。
就这样痴痴坐着,直到旁边的青铜灯座里一缕蜡烛泪掉落到她手上。
让她忍不住‘嘶’的一声。
“怎么不小心的。”一双大手过来拿起她被烫的小手指放在唇里轻舔,霎时凉丝丝的温润替代了那股燎灼的痛感。
慕米桃心房一颤,从那声音她就听出了是他。
此刻手指被她吸允着,自己倔强的不回头,那个宽敞的胸膛靠过来,贴在她寒凉的背上。暖暖的,沁到心尖儿。
“傻女人,用得着坐着等为夫*吗?”
离倾绝将她拢在怀里,唇瓣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呢喃道。
慕米桃的神经随着耳际倏地一热,全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在离倾绝再次的轻言细语中浑身燥热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慕米桃还故意拿着矜持说道。
“为夫不进来,你不得坐成望夫石。”
离倾绝将她抱到御榻,正要随身覆上,慕米桃忽然推开他,坐正了身子,正色道:“皇上,你该给储秀宫的臣女们一个名分了。三贵妃四夫人的名头不是还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