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寄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消息,沈岭一定全知道!
他期待的目光望向沈岭,还没想好心中那一大串问题先问哪一句,沈岭就福至心灵地把他想问的事一件一件说出来了:“将军,阿圆一切平安,在秣陵又给你生了个儿子,取名为杨灿。同时,阿圆被陛下请到秣陵,单独赐了宅子,赐姓皇甫,封了郡主,估计打算要送到北燕去和亲。”
杨寄脑子里被这些信息撞得“嗡嗡”作响,稀里糊涂的,他双手虚按了几下,翻了翻眼睛,咽了咽口水,说话都结巴了:“等等……等……等……你说阿圆,生了……生了孩子?!”不是被公主灌了堕胎药吗?他瞪着沈岭,不敢相信。
沈岭点头:“生了,足月的,生日是三月初,百花灿烂的时候,你算算日子对不对吧。”
日子当然对,杨寄要问的不是这个。沈岭看他结结巴巴急得说不出想说的话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拍拍杨寄的肩膀道:“公主府那一盏落胎药,误打误撞灌了路云仙——这是我自私做的孽,你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路娘子和骆骏飞!”
杨寄死命地抓头,巨大的喜悦几乎把他冲傻了。但是,接下来他又从意外之喜中清醒过来,还有一条大悲的消息没消化掉呢!“那么,她到建邺是什么意思?封郡主又是什么意思?”杨寄额角上青筋暴露,“我可没同意啊!”
“下堂妻,自由身,要你同意吗?”
杨寄一拳头砸城墙石头上:“阿圆自己能同意?”
沈岭眉目黯了黯:“你以为她自己不同意就行?叱罗杜文一箭双雕,这个天象变化、皇后命格的说法,阿圆不受忌惮才怪!”他黑白分明的凤目直视杨寄:“受忌惮的还有你!你若出一声驳回,马上居心叵测的问题就要迎面而来了。”
“难道就不驳回?”杨寄瞪眼睛,“我已经打算好了!北面十郡现在都听我的,逼急了我就——就可以那啥了!我这两日在历阳踌躇就是这个原因:考虑是先回京,还是干脆一鼓作气把扬州打下来,再纵兵两路,从会稽和宣城环围建邺。”
沈岭冷冷地看着他:“嗯!想得真美!你造反了,沈沅正好在建邺当质子,拿你的魂,一拿一个准儿。到时候,你是打算兵临城下看阿圆和你三个孩子的脑袋挂朱雀桥头呢,还是打算缴械投降自己的脑袋挂朱雀桥头呢?”
杨寄顿时傻眼了,磕磕巴巴道:“那……那回建邺,我又能做什么?他们不会逼迫我吗?”
“会。”沈岭说,“你要应对的问题很多,但首先一个,把阿圆摘开来!”
叱罗杜文要沈沅看来并不是主要的目的,主要目的还在于攻击杨寄——杨寄军功卓著,让他忌惮,若是杨寄能和楚国皇帝内讧,自然是兵不血刃而获得胜利。
杨寄想明白了,却还不知道如何破局,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但最终还是只能跺跺脚说:“算了,让徐念海多活两天!我回建邺,看看他们到底能有多不要脸。”
他这次又是作为“救国的英雄”回到建邺的。一路上百姓夹道相迎,宽阔的御道被挤得只容三四匹马并头通过,那热闹的景象,杨寄心里觉得热乎,也觉得自己的出生入死还是值得的。
按道理,出征的将军凯旋,先要回太初宫陛见皇帝。皇甫衮一脸贤君见到名将的知遇恩色,亲自率众臣在丹墀迎接,没等杨寄沉下身子行礼,就已经弯腰一把捞住,说话也听起来很激动:“杨将军救大楚于危难,朕替大楚臣民谢杨将军的厚恩!”
杨寄很厌恶他这假惺惺的做派,不动声色地别了别胳膊,躲开了皇帝的扶掖,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的面君大礼,回复的官样文字也说得抑扬顿挫,丝毫话柄都不会留下。
进了朝堂,皇甫衮又大谈封赏,最后摇头做遗憾状:“哎,可惜我大楚不加封异姓之王,否则,以杨将军不世之功,王爵也不够啊!”
杨寄微微一笑:“陛下,国典里没有的东西,杨寄岂敢矜功自伐?何况此一役,未能救下庾太傅,心里愧疚之甚,更不敢领陛下的重赏。”
皇甫衮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左右看看,自嘲地笑道:“若不是杨将军一再地为庾太傅说话,朕都差点以为他真的叛国投敌了呢!”
杨寄早已听沈岭说了朝中形势,淡淡笑道:“太傅用心良苦,不惜自污,给臣创造机会反攻叱罗氏。臣若再不说实话叫陛下知道,太傅四子,只怕已经悬首级于桥头,而皇后废立,王妃废立,更是了不得的大事,臣只庆幸,没有让事情酿到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皇甫道知:沈岭告诉他,皇甫衮当时已经把庾含章的四个儿子及十来个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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