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落入凡尘便会闪露出星光的家伙,只是,只是少了左臂。
仿佛地球上,维纳斯断臂的雕像。她极其明显的少了一整个左臂,只剩下个光秃秃的肩膀,十分突兀。衣衫也是量身定制的,出奇地没有遮丑,反而彻底去掉了左袖。
如此,制衣的用意便是要把这个缺陷,刻意放大展现了。
台下之人的目光,也正透过火光看向她。准确来说,是凝视着她的独眼,与此同时,嘴角还慢慢挂起了令总头不适的微笑。
总头心底难免一阵恶寒,被眼罩盖住的眼洞,无法遏制地痒了起来,微微发热。
“家主,”她停住脚步,立于亭台上不走,在二人的注视下,迟迟不肯走下阶梯,“家主我身体有些不适,担心等下会客时,面色让人难堪。”
换做是往日,家主只会顺势说声,那你休息好了。
今日他却一反常态地默不作声,就这么立在阶梯的半途,回头看着。
“要不我回桥头去吧,”隐隐不安的情绪,在这种寂静无声的场合,只会被慢慢放大,总头直接开口请求了,“我想我该服虫毒的解药了,这药正好在我同僚的手中保管。”
“不打紧的,”家主终于开口,却是拒绝,“让她们遣人去取就是了,随我进去坐坐吧。”
……
“干脆见一见三郎好了,”绿豆将酒壶翻了个底朝天,接连晃动,再榨不出分毫,“反正我听你话里的意思,默认你是想加入进来的。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跟三郎详谈。”
他举起酒壶,举过头顶,歪着脑袋看向壶里。
“这么急?”唐紫有些惊诧。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越好,我不觉得急。当然,我不会唐突到今夜就带你过去,毕竟你是女子,夜这么深了也不大合适。是我没说明白,是我没说明白......”绿豆不甘放下了酒壶,扭头看了眼身旁不省人事的公孙夜,惋惜道,“可恶,这小子居然睡了……真不地道,睡前也不告诉一声酒藏哪儿了。唐紫,是这样的,我可以挑个时间安排你过去,也可以你在此地等他。反正每月到了关账的时候,三郎都会过来一趟的,干脆就挑那个时间好了。”
“哪个时间?那关账是什么时候?”唐紫接连问道。
“大概是,是明天吧……”这人说话间,眼神明显涣散开来了,“唔……我也记不清了。”
唐紫顿时觉得无语。
“那我们见面时谈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准备。”
“还能有什么?唔,当然是索要好处了,”他打了个酒嗝,眼睛彻底无法锁定唐紫了,“我要是你,我就,我就要一条街下来!收租!嗝……”
绿豆答完这句向后一仰,便是步了公孙夜的后尘,裹着衣裘惬意睡去了。
于是乎,这雪夜里的山林,席间就剩下唐紫一人是醒的。瘦子醉酒钻入了桌下,公孙夜和绿豆鼾声连连,歪七扭八的躺着。
至于道三?
早早就泡进了温泉里面,它怕不省人事后淹死,还让唐紫用蚕丝把它的头拴住。
唐紫放眼看去,正巧看见它露出水面的头颅。
“算了……”她站起身来,朝着院中的温泉走去,“泡泡温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