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那其中的厉害,又何苦让一手培养起来的将士去承受,因为丧失了性命。
“司空珏,你还是跟我走吧,不然时间太久你根本就无法抵御她九幽摄魂曲的侵噬!”滚滚马蹄声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淹没,穿着湖蓝窄袖劲装的青菀策马前来,奔到他身边一把扯住司空珏的胳膊,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为什么一定要往刀刃上撞?”
巽风心知鱼璇玑笛声的厉害,也在旁劝导:“王爷,青菀姑娘说得对。自始至终,我们就不该淌这场浑水。大渊和帝月那位,肯定有办法星池弄得骨头渣都不剩。夫人还在等着,王爷千万不能出事。”
手抬起,比女子还要白皙袖长的手指捂住唇角,将喉咙中的咳嗽声压下去。玉簪束发不戴冠冕,不若平日总穿着月牙色的袍子,内里着纯白交领长袍,腰际松垮垮地束着根深蓝不过寸许宽的腰带,外罩着箭天蓝色纱质广袖对襟褙子。整个人若脱尘般,静静跨坐在马背上,面庞上无悲无喜好似将一切都看透了。
“巽风,你带着人回转炎京,本王随后便到。”以他过人的聪明何尝想不到鱼璇玑与赫连烬是怎么样的能力,万俟楚已经重伤,与巴图貌合神离,暂时的合作也许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两个,注定是要灭了这泱泱星池的。他来这里,可能还是心里那股不甘心作祟。
“那你呢?”青菀拉着他的手固执地不放,眼底的漫出酸楚的意味,真想不到他如此坚持是为了什么。是不敢在这场成王败寇中失败,还是因为某些放不下的……
胸口有钝钝的痛,浅棕色凤眸里漾出不明的神情,他摇了摇头,道:“我就看看,你也跟巽风先走吧。”他能够获救多亏了青菀,在盘龙台上虽陷入万俟楚的局中还是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怎么样,是这个执着得近乎顽固的女子,不惜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对抗,他才有了一线生机。跳崖时,流火垂幔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她非要在上面压住他,镇定地跟他说:“司空珏,其实我是第一次遇见火山喷发这样的事情,终究是因为师兄你们才会涉险。如果我死了,就当是替师兄向你赔罪,好不好?”
他牢牢记着当时的情况,饶是性格温和如玉的他也暴怒了,青菀的话多少真多少假他一听就能辨别出来。那傻姑娘分明就是怕他被流火所伤,故意那么说好让他心里不产生愧疚。从方诸山智取还魂丹,到私自潜逃出海,尾随他一路到天诀,随后又因为他潜伏在司空凌身边做细作被抓,因救他而上问剑山。不知不觉,他欠了她竟然那么多了。他不想在这样下去,到此为止吧。
“不……”
“青菀,听话,去炎京等我回来。”失血过多还没补回来的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偏是端端如玉的人,乍看下便多几分清冷玉质。他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扯唇一笑仿若百万梨花盛开,刹那间以耀眼的白色光照了她黑沉的世界。温柔的声音是他从不对人展露的,几多无奈几丝怜惜。
那一笑晃了她的眼,仿佛于无形中给予了她一份久久期冀却不曾得到的希望。
手指拽紧了他的衣袖,还笼罩失措的脸扬起,郑重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敷衍,不是推搪,而是真实的诺言?
“是。”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他含笑冲她点了点头。
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被她狠狠地咬唇压下,带着明显湿意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好似要从那双凤眸中看到他的心底。他如旧笑意温吞,真实得不容人质疑。吸了吸鼻子,她忽而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倾身朝着司空珏双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带着淡淡馨香的微风从他耳旁扫过。
“我,等你。”肆意的笑声随滚滚尘沙飞扬,一抹湖蓝在尘沙迷蒙的世界中那样清晰可辨。
巽风沉默地在两个距离越来越远的人中看了眼,说了句王爷保重,带着他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将带来的虎贲骑撤走。
城楼上,万俟楚神色可怖地望着城下的景象,没有血色的脸更加狰狞了。鱼璇玑与赫连烬两人竟这样出招,将他私兵和巴图的人都搅在一起,最后用九幽摄魂曲去迷惑他们,致使军队互相厮杀。她以一人之力于千人围困中不慌不乱,可见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黑甲精骑更只是诱敌而非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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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9号的更新,来迟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