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胡玉莲绝非等闲之辈,他怕自己构陷不成反被她咬上一口,故而马上做出了舍卒保军的决定,当然,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打压敌手的机会。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跪拜在地说道:“皇上,微臣不察,竟被小路子给糊弄了。不过,纵使小路子的禀报有不实之词,但贵妃娘娘深夜到后苑只是为了散心,这也很难让人信服。”
宋度宗怒道:“这是另一码事!贾爱卿,小路子该当何罪?”
贾右相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路子说道:“回皇上,杀无赦!”
贾右相的话让小路子极为惊恐,他像鸡啄米似的磕着头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确实没有办法看清跟贵妃娘娘密谈的是几个人,但奴才当时却清清楚楚地听到芹儿在问,娘娘急急忙忙赶过来是想见谁吗?由此不难推断,贵妃娘娘大半夜的去后苑确实不只是为了散心,而很有可能就是去见那几个蒙古人。”
贾右相没想到小路子情急之下竟能说出这样的细节,心里又重燃起希望,胡贵妃却并未有惊慌之色,她将一张鹅蛋脸转向小路子说道:“小路子,你倒是说说看,本宫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小路子嗫嚅道:“娘娘当时并未作答!”
胡贵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道:“皇上,芹儿当时确实有此一问,臣妾本想回答说,本宫只是出来散散心,却突然觉察到有人在盯梢,今日看来,盯梢之人定是这个小路子。臣妾恳请皇上治小路子构陷之罪!”
一大清早就被这件事搅得心神不宁的宋度宗正想找人出气,于是大喝一声道:“来人啊!即刻将这个蓄意构陷贵妃的狗奴才推出斩!”
小路子这下彻底慌了神,他冲着贾右相嚎叫道:“救命啊!右相大人!右相大人,救命啊!”
见棘手之事转眼被胡贵妃逆转,罗寺卿决定让贾似道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于是趁机出列说道:“皇上,这个小路子暂时还不能一杀了之,臣恳请皇上将其交由大理寺审理,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在蓄意构陷贵妃。”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贾似道一眼。贾似道做贼心虚,不敢与之对视。
一众文臣武将之中,张侍中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展,为一表忠心,打消贾右相对自己的怀疑,这时,他手持笏板出列说道:“皇上,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微臣以为此案不宜交给大理寺查办,而应移交刑部处理。”
一直静观其变的程左相本想争锋相对地指出刑部之人大多听令于贾右相,细细想来张侍中这么做自有其深意,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隐蔽地给罗寺卿递了一个眼色,令其莫要再起争端。
宋度宗明白张侍中所说的原因与朋党之争有关,胡贵妃和罗寺卿都算是左相一脉的人,若是此案交由大理寺查办,贾右相的处境将会非常被动,而他内心里也并不希望看到父亲因此而难以脱身,于是点点头说道:“刑部尚书管雷虎在否?”
管尚书手持笏板从人群中走出来,声若洪钟地说道:“回皇上,微臣在!”
宋度宗道:“朕责令你将这个狗奴才带下去好好审理一番,看看是否还能有新的现。”
管尚书领旨后派人将小路子押了下去。
随后,胡贵妃躬身道:“皇上,臣妾自请告退!”
宋度宗正欲应允,贾右相却不依不饶地说道:“皇上,昨夜之事还有诸多疑点,贵妃娘娘还不能走!”
宋度宗很不想到看到贾右相与胡贵妃过意不去,但贾右相好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又不能不给几分薄面,所以即使心中不悦,也只能说道:“贾爱卿,你还有何异议?”
贾右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回皇上,小路子用不实之词欺瞒微臣,构陷贵妃,固然可恶,但贵妃却并不能因此而洗脱嫌疑。”
程左相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急忙出列并情绪激动地说道:“皇上,今日早朝还有其他重要政务,昨夜之事完全可以交由大理寺调查,不宜在此时此地继续纠缠。”
柳中书却不答应了,待程左相话音一落,他闪出来咄咄逼人地说道:“皇上,昨夜之事非常重大,又极为敏感,为能尽快洗清贵妃娘娘的冤屈,还是应该就在此时此地问个清清楚楚。”
宋度宗略一思忖,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遂说道:“贾爱卿,朕准你继续向贵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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