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怕的是,面临三面作战的赵国,抽出重兵闪电般袭击辽西,不到三月即攻下令支城,六个月内即兵临大棘城下。若非事出突然,也许北方已被其人吞没!
张伯辰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如今的世道相比于原本的历史有多大的改变。他只知道,即便兵败大棘城下,还是在惨败的情况下,石季龙还是能够巩固战略成果,最多只是将战略进攻改为战略僵持。
在这种情况下,其它各方势力,居然不敢出兵攻击!羯胡石赵,对他们造成的阴影,到底有多大?
他若是随军迁徙至邺城,也必然会如同姚弋仲与苻洪一般,面临是否为赵国效力的选择。
苟活与死亡,到底选择哪个?
除非,在到达邺城之前选择逃亡,才不会被架上石赵这辆战车,最终为它所驱使,流尽最后一滴血。然而想到石闵射杀阳裕的凶恶,他知道这已经没有实施的可能。
原本的猎击飞骑早已不存在了,所有的马匹与铠甲装备都被石闵收缴,石闵虽然不杀他,但一直提防着他,更是派人时刻监视。石闵手下的这批人,实力只怕还在猎击飞骑之上。正是由于此人,才将慕容恪的大燕铁卫挡在卢龙道之外。
想要从此人手上逃脱,究竟该怎样做?
令支城中,谒者令申扁手指拂尘恭敬地肃立一旁,居摄赵天王石虎强撑着肥硕的身躯坐在御座之上。听着申扁的禀告,眉宇之间渐见深沉。
“姚弋仲年届花甲,晚年丧子,由此退兵寡人可以理解。毕竟姚期之后,诸子年幼,他这个年纪了,还能活多久?死之前想要找到后继之人并不容易。你稍后前去传寡人的诏命,好好劝慰一番,退兵的事情,寡人就不追究了。”
石虎手中翻看着一根漆黑的箭支,眉宇在缕缕檀香之中皱的更深:“苻洪退兵用的什么理由?难道他也死了儿子不成?”
“启禀大王,军中所传,苻洪四子苻雄生下一子。苻洪大喜之下,又见姚弋仲退兵,自感独立难支,是以紧随其后。据邺城来报,苻雄之妻苟氏确于永贵里剩下一子。”
“寡人听闻苻洪数子皆是人中之杰,更有传言说其人狡诈无端、强悍难制,是也不是?”
“姚弋仲有子二十余人,姚期之后,诸子年幼。苻洪只有子四人,分别为毅、勇、健、雄,由于其子稀少,是以对孙辈甚为看重。至于其人所为,卑职不敢妄言,一切但凭主上决断。”
“呵,姚弋仲之子死于王事,寡人甚为怜悯。至于苻洪,子息不繁么?你从姚弋仲军营走出后,你再往苻洪大营走一趟,让其子苻毅、苻勇二人前来见寡人。”
“诺!”
申扁听后,不知怎地,内心没来由闪过一丝惊慌。伴君如伴虎,聪明如他,亦不敢妄自揣测君王所想,听到这里,便施了一礼,退出殿外。
石虎双目微闭,一阵疲劳感从内心涌起。当初为高祖石勒所驱使,他南征北战,威名著于海内。当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才明白其中的艰辛远远不是外人所了解。
他放下黑色箭支,重新睁开眼睛,却见申扁去而复转,恭立于台阶之下,轻声道:“主上,北中郎将到了。”
“棘奴吗?让他进来。”石虎眼神一跳,面目深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