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宋晃、封抽等人叛变的原因。”
慕容皝原本紧皱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道道褶波中写满了沉思。他抬头看了看刘翔一眼,然后低头思索,如是再三,终于想到了其中诀窍,刹那间大汗淋漓。
他站起身来,走到刘翔身边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功曹必有解决之道,寡人躬身受教!”
得到刘翔的提醒,慕容皝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
大晋虽然苟且于江左,毕竟是天下正统。在当前的背景下,想要收服人心,要么如同石赵一般,立志灭掉江左以便取而代之。要么便只能如先王一般采取尊晋策略,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六夷之人,论勇猛也许超过晋人,然而若想争霸于天下,甚至仅仅只是自保于乱世,没有一个势力能够离开晋人的帮助。晋人对世道的见解以及对民众的掌控,远远超出了六夷之人。
这也是为何先王慕容廆竭尽全力收容晋人的原因所在。
而晋人大族之所以愿意依附于慕容氏,恰恰是由于披着尊晋的外衣,让他们不至于成为乱臣贼子,为史籍所载,遗臭于后世。
与石季龙的一番较量,让他真切地意识到了辽东与中原的差距。不要说如今四境不安,哪怕宇文部与高句丽均被降服,辽东亦没有实力与石赵倾国一战。
残晋苟且于江左,他已经不将之放在眼里,原本以为这件外衣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在即位的第四年,便自立为燕王。这一战,让他真切意识到了,辽东还需借助朝廷的威望吸纳人才,用来发展国力。司马氏虽弱,其号召力仍旧无可比拟。
他扯掉这件虚拟外衣的结果,便是晋人世家的几乎全部叛变,大棘城只差一步便沦于石赵之手。至今想来,仍让他心有余悸。
“若是王兄还在,也许事情会是另外一番局面吧。”
突然之间,慕容皝的脑海之中浮现了长兄慕容翰的身影。自从慕容翰逃往国外,辽东至今没有一人能够独挑大梁,虽然四子慕容恪声名鹊起,毕竟在资历上还是差了长兄一筹。
他攥紧了双手,努力将慕容翰的身影驱逐出脑海,侧身倾听刘翔的进谏。
刘翔躬身肃立,洪声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辽东若要笼络立足于乱世,与群雄争锋,当下必要尊崇晋室。臣请出使南朝,为大王带来朝廷诏命!”
慕容皝内心澎湃,双手巍颤颤地扶住他,悠悠道:“刘功曹能为寡人带来何种任命?”
刘翔眼中闪过一丝果决,轻轻道:“臣当为大王拜求大将军印与燕王章玺,幽、平二州刺史,都督HB诸军事,建霸府于龙城,尊王攘夷,专擅征伐!”
“功曹若能如此,寡人当与功曹共富贵!”慕容皝望着刘翔,心中的怒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