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针线,那针线在清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她先将针线置于跳跃的火苗之上,仔仔细细地消毒。
一切准备妥当,赢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而后开始为邱鹤鸣缝筋脉。
她的手稳稳地持着针,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针尖精准地朝着断开的筋脉处靠近。
针刚一接触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邱鹤鸣的身体就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颤抖起来。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他的额头如雨点般滚落,他紧紧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闷哼声。
赢你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针线,每一针下去,都带着无比的谨慎和专注。
邱鹤鸣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
原本按着他的人竭尽全力,却依旧难以压制住他那几乎疯狂的扭动。
他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眼看着邱鹤鸣的剧烈抖动使得伤口处的血肉更加模糊,情况愈发复杂棘手,赢你心急如焚。
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针都有些颤抖起来。
廖檀凤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不让自己的哭声影响到正在操作的赢你。
但她的心仿佛也随着邱鹤鸣的每一声惨叫而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邱鹤鸣的叫声愈发凄厉,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划破这寂静的空间,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赢你实在无法继续下针,无奈地朝林喻之递了个眼神。
林喻之会意,迅速地一个手刀下去,邱鹤鸣瞬间瘫软下去,晕了过去。
赢你趁着他安静,赶紧又缝了几针。
然而,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有着顽强的穿透力,竟又把邱鹤鸣从昏迷中疼醒过来。
他刚一醒,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身体就本能地再次开始疯狂地挣扎,那痛苦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林喻之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一个手刀,邱鹤鸣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昏迷之中。
赢你都担心手治好了,这人别被打傻了。
就这样,邱鹤鸣在一次次疼醒和一次次被打晕中备受煎熬。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手筋被成功地接上了。
赢你如释重负,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的双手也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此时,天光大亮,太阳高悬半空。
处理这种事需全神贯注,赢你处理好伤口后,只觉疲惫不堪。
众人几乎一夜未眠,又是打斗,又是负伤。
但此刻已不能在此处停留。
唯恐这些黑衣人一夜未归,后面的人再派杀手前来。
距离下一个城镇不算太远,一行人强打精神整装出发。
邱鹤鸣还在昏迷之中,廖檀凤便领着他与宁馨儿同乘马车。
午时刚过,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渝阳县”。
寻了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落脚,虽说环境欠佳,但至少颇为隐蔽。
如今可不是张扬的时候,一群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倘若再来一次追杀,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众人又饿又困,吃饱喝足后,来不及洗漱,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当然,廖檀凤在邱鹤鸣床边守着。
赢你则在宁馨儿床边打坐,她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仅仅是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