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白首先开口:“走吗?”
卫霜站起来认同道:“走啊!”
叶挽君坐得离卫霜近,正好起来牵着他往外拉:“卫哥这里你肯定没我熟悉,我带你们转转。”
万暮白哈哈笑道:“你还有我熟悉吗?”
楚离浅浅地笑着,跟在打闹的三人后面。
几人在乾元街赏花灯、看杂耍,叶挽君还买了小吃,分给在她肩头的白泽一份。
整个索隙城一片橘红,亮如白昼,人声鼎沸。
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没多少人在意,可是叶挽君却动不动就有人向她问候。
四人到叶挽君常去的酒楼,今晚酒楼对面开班唱戏,最是热闹。四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听台上丝竹管弦声声高亢,唱腔婉转,不停地叫好。
万暮白忽有个怪异的感觉,似体内元气相印,朝灯火阑珊处,一方廊檐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隐没在其中。
“你们先看着,我去点些茶汤点心。”万暮白借口离开,不惊动行人地往那廊下走去。待到了那边,又见那身影在远处的屋顶。
四下无人注意,万暮白调起元气追去,那身影如鬼魅般,一开始慢慢靠近,直到在近前几尺,这段距离就再没缩短过,可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因为一身青衣而没有完全看清,不过对万暮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飞奔至城楼,前面的身影突然扔出两道球形的暗器,万暮白侧身一闪,伸手接住了,一看是两个袋子,再去找那身影时早已不见了。
万暮白望着原来身影在的地方,微笑着深鞠一躬。
回去之后,小二端上茶汤点心,万暮白拿着两个袋子,分别打开。大的那个袋子里还有个小袋子。
万暮白将另一个袋子给卫霜,向楚离抱歉一句,她也不在意。他又将那小袋子给叶挽君。
三人打开一看,卫霜的是白银平安扣吊坠,万暮白的是盘龙玉佩,叶挽君的是一对莲花玉镯。
三人对视间,有个中年人来问:“请问哪位是万晓霜万公子?”
卫霜拱手道:“在下正是,先生可有指教?”
中年人一撑手上的竹竿,上面捆着草,里边插着糖葫芦,说道:“有人为您买了根糖葫芦,公子选一个吧。”
卫霜又惊喜又疑惑,随手选了一串,心里嘀咕:“究竟是谁,跟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刚想到一会儿去买一串,这就来了。”
上官涟蕊并没有回店里,而是躲过护卫出了城,远离所有灯火热闹,尽尝夜色温柔。星光点点,她亲吻了晚风,牵着一丝凉意,闭眼享受独有的一切。
忽觉一双手从后腰环至小腹,上官涟蕊没有抗拒,反而羞涩又矜持地把脖子高高仰起,如天鹅般高贵,又带着种凄美的悲凉。
耳旁传来一声沙哑又极为诱惑的声音:“姐……”
腰上的臂膀慢慢收紧,将她有些粗鲁地搂在怀里,后背传来柔软的感觉,令她的脸颊更红了,幸好有夜色掩护,否则定是羞愧难当。
“这样,就很好。”
细柳城外,赵子云陪着许冰凌来到一棵铁灰色的柳树下,枝条枯瘦乱舞地像鞭子一样。
许冰凌接过赵子云一一递过来的物品,摆了个小型的祭台,礼毕过后,许冰凌对着柳树轻轻诉说着,只有周围肆虐的风雪知道内容。
赵子云站在正好能看清许冰凌的地方,默默地等着她站起来一同回去。他不用再去劝谏了,因为他的公主殿下,已经有能力自己去面对一切风雪。
月凌关内,尽管军士依旧要坚守岗位,却挡不住关内只能逗留于此的客商作乐。不同于别处热闹繁盛,月凌关里更像是一杯茶水,清淡,同时回味无穷。
李飞派人煮了盐茶送给将士们,每个人还分到一块肉干,轮换下来的军士在营地里摔跤跳远,夸张地欢呼着。
关内客商全都缩在客栈里,整个客栈就像一整个宴席,各位来自天南地北,却在此刻高谈阔论、亲如兄弟。
门外呼呼地刮着寒风,依稀有从北漠带来的沙砾,有这么两个不合时宜的叠在一起的身影兴奋地奔跑着。
下面的是十来岁的少年,脖子上骑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举着个风车开心地叫着:“师哥,再跑快点!让它再转快点!哈哈哈哈哈,快点!再跑快点!”
雷鸣山顶,夔牛沉沉地睡着,粗重的呼吸比周围的雷声还响。
风雷城中,张仲和端起一碗浊酒,朝北方遥祝。
泽峻山里,一棵胖乎乎的人参抱着枚来之不易的铜钱,痴痴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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