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尴尬地轻笑两声,对戚南宴道:“原来戚姑娘和那位黄公子已有婚约了吗?恕老身眼拙,还以为他们两人平时走得那样亲近是兄妹呢!”
秋水镇原本就是个小地方,越是小地方世俗礼节越是森严,未婚男女是不可以走得亲近,不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瞧不起的。
戚尔幻长于草野之间,本就对此礼节不大避讳,况且天生性情豪爽,也没想过黄维坚整日跟在她身后有什么不妥。她心中把他当做兄长尊敬,而黄维坚也从未有逾越之处。只是此时李老夫人这般言语倒是叫她臊红了双颊,低头不语。
戚南宴见戚尔幻受委屈,护短之心暴涨,冷哼一声,如千年寒冰一般,道:“我徒儿清清白白,未与任何人有婚约,我们江湖草莽,配不上你们世家望族,老妇人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吧!”
李老夫人脸色一愠,瞬间又堆起笑来。
“戚老爷别生气,我妇道人家最笨不会说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戚姑娘是个好姑娘,咱们心中都是清明的,我这聘礼都抬过来了,若是吃个闭门羹,我们李家的脸面怕是挂不住。戚老爷您若是觉得老身鲁莽不和礼法,老身回去就请两个没人过来,咱们换庚帖,选吉日,一个都不少,您看?”
还未等戚南宴开口,黄维坚推门而入,一声不吭径直走到那一堆聘礼面前,双手一拎,扔出门外。
这下李老夫人脸面真的挂不住了,站起来怒斥道:“放肆,长辈们的事岂有你这毛头小子撒野!”
谁知黄维坚冷冷道:“老夫人,李公子,慢走不送!”
李老夫人气的双手发颤,面色发青,食指指着黄维坚半天说不出话来。终于她忍不住上前去打黄维坚。黄维坚习武之人怎能白白挨一个老太太的耳光,他一把抓住李老夫人的手腕,将她推出去。
李弘毅见母亲就要跌倒赶紧上前去扶,谁知黄维坚那一推用力太大,李弘毅身体瘦弱,没站稳重重倒在地上,头磕到了板凳之上,瞬间鲜血直流。而李老夫人倒在李弘毅身上倒是没有受伤。
李老夫人见宝贝儿子流血,心揪起来,撕心裂肺喊道:“宏毅,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娘!”
戚尔幻一愣,赶紧进屋拿了药箱走到李弘毅面前蹲下要为她包扎,却被李老夫人一把推倒在地。
李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戚尔幻,道:“我们家宏毅哪一点配不上你,却要在你家受如此羞辱!”
毕竟是黄维坚推人,戚尔幻觉得理亏,低头不敢说话。
李老夫人又转身对戚南宴:“戚老爷,老身敬你是有德行的人,你们在秋水镇也得了我们李家不少照顾,你们在秋水镇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也知道这来来回回的规矩,这样纵容家人随意伤人该给我们娘俩一个说法。”
李老夫人以为戚南宴会向自己赔礼,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谁知道戚南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转身进了屋内。
李家是秋水镇的世家望族,李老夫人在李家的地位也非同小可,今日如此一闹让李老夫人下不来台心中实在恼火。
李老夫人招呼家人扶起李弘毅,一行人悻悻地离开了。
闹到这种地步,也说不上是谁对谁错。戚尔幻颤一口气从地上起身,准备收拾桌上的冷饭。晚上这样一闹,大家都没吃东西,连寿宴也过不了了。
黄维坚默默地走到戚尔幻身边,从怀里掏出裹了好多层的蟹黄包递过去。
“阿英,还热着!”
戚尔幻朝他一笑,神色尴尬地接过。果然还是热的。
小茹错过来,摸摸纸袋,道:“荣城到秋水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怎么着也得一天的脚力。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包子还是热的,黄大哥,你当你内力多没地方使不是?不如传给我二十年?”
戚尔幻心中感动,对黄维坚道:“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为了几个包子,不值当!”
黄维坚低头默默地收拾着碗筷,低声道:“只要阿英喜欢的,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