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冒险?”钮祜禄氏轻哼一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哀家这么多年便是太过于循规蹈矩才一直落人其下,若不然又怎会等到今时今日才得了一丝反击的机会?如今后宫皇后一人独大,有他膝下那两个嫡子位子也坐得稳当得很,哀家自是容不得她们那拉家刚倒下去一个再站起来一个,毕竟先帝爷身子骨那样康健的人也不过活了五十几岁,弘历现下也已经四十好几,谁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会照着那边,若不早做打算,难道还由得皇后变成太后,哀家则只能是个被架空的太皇太后么?”
“这……”桂嬷嬷在钮祜禄氏身边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自家主子是被压了太久,好不容易得了一丝机会就想彻底翻盘以扫多年来的憋屈,听着这话心中虽有忐忑,可看着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疯狂之色,却又懂眼色的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主子英明,只是奴才想着不管怎么着这只将筹码压在五阿哥一人之上也太过于不留后路了,毕竟她们一家在后宫钻营了这么多年势力不能小觑,咱们是不是干脆多拉点人下水搅乱了这池水?也好给坤宁宫那位来点障眼法?”
“嗯?”钮祜禄氏虽然因为多年来的种种陷入了某种魔障,可是她脑子倒也没有昏到头,知道光是一个永琪确实不足以太有分量,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钮祜禄氏自以为窥见了良机掌握了全局,却不知道这一切在她回宫之前景娴母子早就有了部署,她这一头刚有了一点动作,坤宁宫中转头便得到了消息——
“你说慈宁宫那位找上了纯妃?”
“正是,方才用过午膳之后便特特着人去咸福宫宣了人,不光是纯妃娘娘,三阿哥和六阿哥也被一并宣了过去,还有……”容嬷嬷皱了皱眉,“还有金贵人和十四阿哥也被叫了过去,据说留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哦?竟是连金锁和永璐都叫过去了?”
说起来金锁也算是个幸运的,原本着以她和夏紫薇那扯不干净的牵绊就是不至于丢掉性命也决计不可能不受半点牵连而安然无恙,可是偏偏她就在这个时候怀孕了,还生下了那原本应该由魏碧涵生下来的第一个阿哥,永璐……弘历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纵然还是重女色也有很长时间没得子嗣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一来噩耗连连他自是得了点安慰多给了点宠爱,如此,金锁的境地非但没有太过为难,还母凭子贵的彻底的在后宫站稳了脚跟。
“原本还以为以她的脑子不会这么快找上金锁,却没料到这回儿竟是开了窍了。”
为女则弱为母则强,以前的金锁确实是只想好好伺候紫薇以报夏雨荷的恩德,后来承了宠翻身当了主子也多是想要安身立命得个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有了儿子又站稳了脚跟,再加上还正是年轻,就是再没有野心的人也会生出点不一样的想头,亲王和龙椅,到底是有着云泥之别……景娴心中通透,面上却仍是一片淡定之色,可一旁的容嬷嬷显然有些着急上火。
“主子,不是奴才说,这金贵人就是再有什么心思再心里有计较,她出身摆在那儿总归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纯妃娘娘就不一定了,毕竟再是汉军旗比不上满军旗,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出身,祖上也一直是官家,而且她膝下的两个儿子都还成了年,如此一来,若是真被慈宁宫那位勾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可还真是咱们的威胁!”
“这你就说错了,纯妃是在皇上登基前就伺候在身边的人,她若是真有争斗之心必然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她一向稳重,也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知道那把龙椅看起来风光,可是坐上去的滋味儿并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几年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一心便是只想着儿子能有个稳妥的安置。”景娴拍了拍容嬷嬷的手背,“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慈宁宫那位刚回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叫人给我递了信儿,说是有意想将永瑢过继出去。”
“啊?”
“所以说起来还是金锁的不安定因素更大,说句不敬的,孝恭仁皇后的出身不说去跟当年的惠妃宜妃相提并论,就是比起良妃也是高不了多少的,先帝爷都可以坐稳皇位金锁又为什么不可以?况且,她们若是不瞎折腾,咱们又怎么继续将这出戏继续唱下去呢?”
景娴的手几不经意的拂过太医院呈上来的那拉太后的脉案,脑中却是想起了前世自己被当猴耍着去当出头鸟,最后落得不得善终还牵连了最为珍重的人的场景,唇边淡淡一笑——
“这人活一世讲究个因果报应,眼下不报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