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周大娃,那就更不用提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清扫的。
即使在白天,猪圈里也是黑乎乎的,阴暗潮湿的地面上,臭烘烘的猪屎到处都是,猪尿从上面流过,形成了一条条河。
怒火在这瞬息之间熊熊燃烧,张回闭了闭眼,再三深呼吸,把报仇的念头强压了下来。现在的她还是太弱小了,平日里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有时不时的拳打脚踢,都让这具身体濒临崩溃边缘,刚开始修炼的她,只能先苟着来。
张回其实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她正瑟瑟发抖地窝在猪圈最里面,就像鸵鸟似的,一头埋进角落里,只留个脊梁对着猪圈口。
看到这一幕,她鼻子酸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妈妈……”她轻声唤着,生怕吓着了她。
这一刻她再也受不了了,妈妈此刻的样子让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那两个老畜牲砍了扔山沟里去。
她强忍住鼻酸,手轻轻一推,快速穿过猪圈,飞奔到妈妈身边,不顾一切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妈妈。纵然她满身污垢,身上气味难闻至极,她也绝不放开抱住妈妈的手。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很久,张回终于收拾好心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妈妈,妈妈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干瘦枯黄的脸颊上满是脏污,头发蓬乱,单薄的外套松松垮垮的随意套在身上,没有丝毫保暖作用。
可能她还记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她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只是用呆滞无神地眼神看着张回。
张回扶住虚弱的她,慢慢走出猪圈,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一步步走向厕所边的杂物间,那是她曾经住的地方。
一个逼仄黑暗的小房间,比猪圈干净。张回取来温水和稍微厚实一些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帮妈妈收拾个干净。然后打开储物袋,取出辟谷丹还有开灵液,喂她服下以后哄她睡下。
张回默默吃了块师姐制作的梅花糕,糕点入口即化,灵气像鱼儿一样钻进了经脉之中,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不是妈妈吸收不了灵气,她怎么会让妈妈吃辟谷丹那无甚滋味的劳什子。还有她刚刚检查过,妈妈虽然神志不清,但能够用丹药治好。
这开灵液是修真界很普通的一种药物,原本是丹修为家中愚笨后人准备的,服用三次后即可聪慧过人,后被众修士多用于尚未开智的灵宠。
现在她手头上没有更好的药物,只能先让妈妈用这个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帮妈妈炼制更好的丹药。
张回扒拉下屋子里的衣服,想要换掉身上这血衣。其实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她的衣服都是妈妈之前用自己的旧衣服改的,至于保暖她就不指望了,好歹她还有灵气护身。灵气虽少,却也止住了血和疼。
她疲惫地躺在妈妈身边,准备捋一捋思路。前世时她一时好心,也就是今天这个大雪天,在周婆子的厉斥下,冒雪上山砍柴。
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刚嫁过来没多久的新媳妇。
大雪封山,就算是本地人,那也很危险,寒冷和迷路足以让人命丧黄泉。那新媳妇却说宁愿死也不待在这里。
张回看见她哭得可怜,于是给她指了路,还带着她走了一段山路。为了感谢她,最后还送给她一颗珠子,灰扑扑的,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