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于是有着一肚子疑问的璟瑜跟着这个小丫鬟拐过七、八道弯,走过四、五道形态各异的园门,来到了一处灯烛亮堂的小膳厅。她一进门,就看到楚昭谦和堂哥夏侯炽已经分坐在两张分别摆着五、六样小碟的小席上坐好了,另一张一样的小席还空着,璟瑜知道那是留给自己的位置。
楚昭谦的脸色到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堂哥夏侯炽的脸色可就说不好有多好了,显然他似乎也跟璟瑜一样,有着不少话想要问此间的主人。
“妹妹已经来了,王爷可以直说了吧。”璟瑜这才刚在小席的锦垫上坐好,就听到堂兄夏侯炽问道。
璟瑜注意夏侯炽的语气似乎不大好,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不由轻轻皱了皱眉、虽然璟瑜心里觉得有些不大适合,但到底他才是兄长,她也不好说什么。
璟瑜心里多少也明白堂兄这也是有些急了,虽说璟瑜也劝了几句,但毕竟是他作主听从楚昭谦的安排的。这万一若真是他信错了人,让好不容易找到的夏侯烽和璟瑜出了什么差池,他可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不过楚昭谦显然并没有将他的失礼放在心上,他转头先是给了夏侯炽一个少安毋躁的安抚表情,然后又转头颇为关心问璟瑜道:“令兄那边可还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好。”
璟瑜的微微欠了欠身,道:“多谢王爷关心,家兄目前一切尚好。其他的到没什么,他需要用到的药目前我这里还有一些,但一会儿我将他弄醒之后,怕还要劳烦为他准备一些米粥。”
“这个你尽管吩咐就好,哪怕是需要一些药材,这里的药房也应该有一些的。”楚昭谦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到底是个女孩儿家,想必从前也没有伺候过人。令兄那边一会儿我会让修文另外安排两个伶俐的侍女去服侍的。你自己也要好生的休息休息,这两天想必也累坏了。”
夏侯炽对于楚昭谦不回答自己的疑问,而是一个劲儿的向堂妹献殷勤,心中很不是满。不过碍于堂妹的颜面,只是轻咳了几声以作提醒。
好在楚昭谦也没有太过忽视他,终于将话题转到他们兄妹关心的正题上。只听他道: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襄城,是距离宿州边境最近的一座小城。葛山珏的行营就在城外二十里处。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宅子,原是这城里最大的粮商曲家的府邸。不过因为前两年天灾频发,曲家押错了宝,不但没有赚到钱还欠下了一大笔银子,最好只好将这处宅子抵债给了债主。
而这户债主姓沈,在三十年前因为生意失败,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时候为当时刚刚被封为安东侯的葛柳涵所救,于是投身门下为其梳拢钱物。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成为了葛家最会赚钱、贡献最大的门人,也是葛柳涵、葛山珏父子俩跟前最红的心腹红人。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沈家之所如此得葛家父子的看重,除了因为他能大把的给葛家提供银子以借其养兵挥霍之外,还有就是能帮他们父子物色可心的玩物。葛家父子虽然各自也算得上妻妾成群,但私底下却都颇好男风。刚才在进城门时,那些人不敢搜车,也是因为以为车里的人是他们父子的禁脔。”
“咳、咳!”听到楚昭谦竟然当着璟瑜这么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的面,说什么“好男风”、“禁脔”什么的,夏侯炽很不是不满的重咳了几声,然后将话题转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一点上:
“城门的那人称沈护卫为沈二爷,不知道这是……”
“沈家的家主正是修文的二叔。”楚昭谦毫不避忌的将这个秘密对夏侯炽和璟瑜兄妹说了出来:“在比之前,沈家世代都是我豫王爷暗部的人。”
璟瑜兄妹这时总算是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为什么楚昭谦对葛家、对燕逆那边的动静知晓得如此的详尽清楚了。
尽管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听真正听到楚昭谦亲自将这么重大的秘密说出来,无论是夏侯炽还是璟瑜,心里都不由生出了几分愧疚。特别是夏侯炽,心里更是十分反悔,不应该逼得太过。人家三十年前埋下这颗钉子,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金钱和心血才今天这样的成果,想必也是所图不小。若是因为自己等人的缘故,而令这颗好棋成为了废棋,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璟瑜则是在听到“送人”、“男风”、“禁脔”这些个不怎么雅观的词后,脑海中忽然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只不过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闪得太快她一时间也没有能够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