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的地盘,璟瑜的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这也只是应该而已,世上任何事都可能有意外,璟瑜的安全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自是不能交给别人。
璟瑜回头看过一眼钟叔,钟叔却是向她点了点头。
于是璟瑜便对一旁的宋黎道:“宋将军,就让张平进来吧,跟在我身边尽量寸步不移是祖父临行前对他的交待,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见宋黎正想要说话,璟瑜又接着道:“我也知道你不让他们进来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看要不这样。我为他担保不会泄露这个帐中的任何机密,你就让他一个人跟进来,其他人就进来了。”
宋黎本就不如他表面上的那样憨直。如果没有几分城府和机变就算他是宋氏旁支,也混不上现在这个位置,有如今这样的风光。就如他没有阻止钟叔请璟瑜进帅帐一样,因为璟瑜虽是大将军的女儿,少将军的妹妹。但却不是军营中人,若真要较真,她也一样是不能进帅帐的。
有了璟瑜这句话。他知道以少将军对这位小姐的疼爱,也算是有了个交待,便没有继续再阻止。
璟瑜也不愿意强人所人,或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便又对除了张平之外的其他人道:“有张平跟着我就行了,你们请宋将军给安排一个歇息的地方,先去休息。你们这一路上折腾也辛苦了。”
或许是见到了璟瑜眉眼间的倦色。侍琴和莫行等人也没有再做坚持。就跟着宋黎派出的一个军士下去了。
璟瑜转身进到帐内。第一眼入眼的就悬挂着的一大幅地形图。在帐内几盆灯火的映照下,即使她再没眼色,也多少能够猜到这应当就是此地的军事布防图。这也就难怪宋黎会阻止其他无关人士进到这里面了。单单只是一幅地图,就足以这样做了。
钟叔将璟瑜领到一张只及璟瑜小腿肚高,也是这前帐之中唯一的一张矮桌边,请她在一旁铺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皮的垫子上坐下,然后问道:“小姐这些消息。是在来时路上听那些边境流民们说的吧?”
璟瑜点点头,道:“是,原本我此行的目的地不是这里,而是平安镇。但是在去的路上就遇到了平安镇过来的流民,这些流言正是从那些人那里听来的。难道真实情形不是如此吗?”
钟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些流言既有真,也有假。平安镇那边的流言应该是人故意放出来的,其目的应该是转移人的注意吧。”
“这话怎么说?”璟瑜不由问道。
“因为对面那些人的真正想要攻下的目标很可能并不是我们,而是对面的琅州。”回答璟瑜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坐在璟瑜对面的钟叔,而是从她身后进门口的方向传来的。
不必璟回头看向这个突然插话的人,仅凭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就早已认出了这个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许久不见的二哥夏侯炯。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璟瑜立刻从垫子上站了起来,回过身迎向来人道:“二哥,你回来了。”
只见一身轻皮甲的夏侯炯正将身上解下来的披风,交到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一个侍卫手里。然后才皱着眉,对走到他身边的璟瑜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这也是凑巧,”璟瑜听出这个她最怕的二哥话里有诘问之意,便忙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听完璟瑜的这番解释,夏侯炯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赞同之色,只听他道:“我们家又不是没人了,小烽的事有的是人能够去做,怎么能够让你去?难道你忘了暗中对你虎视眈眈的那些人?就不怕这根本就个圈套?”
璟瑜却顶住了他的冷眼,出言反驳道:“小哥这么久都没有其他消息,他受了重伤很有可能。你也知道的,我如今也算是个不错的大夫了,再加上我手里的那些好药,一定能够及时救下小哥。就时间来算,小哥他们手里的那些我之前送的药,应该快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他的伤真有那么重,要是那些药用完了,会怎样还很难说。
小哥年纪还小,真有个万一的机会我也不能放弃。即使真是个圈套,也是值得冒险的。更何况我直觉这消息应该是真的。我的直觉向来算准,相信这次也会有多少意外。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府里的消息,包括我身边的弄笛在内,这次府里清洗了不少各方的暗桩和眼线。那些想要拿下我,用以巴结讨好祭庙出世派的各方势力,经此意外一时半会儿应该反应不过来。而祭庙本身,想必这时要处理的也麻烦不小。他们即使真要对我动手,这时能够动用的力量不会有多大。
我们夏侯家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连这一点都对付不了。那桑叶镇是在颍州,可不是有句话,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么?也就是指的灯下黑,他们更不会相信我会真的冒这样大的风险亲自去那里吧?特别是今天我又进了这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