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是第二个,被针扎之后,我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付清慕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倏地变得沉重,楚狂亦是更凝重的目光。
这样的情报,对他的任务或许有几分用,但对于荏九,这消息没用。他还是不知道她在哪里,还是找不到她身在的地方,如果荏九还活着,她不知会被吓成什么样,想着此前好几次在黑暗中行径时荏九将他手臂拽得那么紧的感觉,楚狂拳心一紧。
而如果她死了……
他松开拳头,其实死亡在以前对楚狂来说并不令人恐惧,战友的牺牲,民众的死亡,对于战争时期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或说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是荏九的死,他还没来得及去“习惯”。
没有谁像荏九这样,胡搅蛮缠的一步一步缠进他的人生,也没有哪个战友像她一样会因为心疼而把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的好像能烧进人心里。
楚狂腰腹间的疼痛似已麻木,但心底抽痛的感觉,从荏九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却从来没有停止。
“你还活着,她也一定不会死。”他脚步不停,继续向前找着,雨水将他浑身都浇湿透了,显得他脚步那么沉重,“荏九还有事没做完,她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萧婓闻言,却只摸着手腕的脉搏一声冷笑:“活着……”
忽然间,楚狂脚步一顿。他倏尔转头看向堆了七八人的尸体堆。他慢慢走过去,然后脚步越来越快:“在这里!”
别人听不到,当他耳朵里的嘀嘀声却那么响亮,是锁定到了识别器的声音,是代表荏九还活着的声音,他疾步跑过去,急切的将那些尸体拉开,在最里面看见了一只苍白而染满了污血的手。
楚狂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将那只手急切的握住。
指尖没有温度,但有细微的脉搏跳动传来,他一直悬着的心登时落了下来,但却开始激动的跳个不停,已全然不受他控制了。他手脚并用的将压住她的尸体都推开,将荏九从里面拔了出来,她一脸污秽身体冷得僵硬,那一身衣服已经被污血染得看不清颜色了。
但这是荏九,楚狂在她颈项处摸了摸,有脉搏,没有肿块或残留物,他翻开荏九的眼皮想查看她的眼白,却听见一声轻哼。楚狂忙松了手,看荏九缓缓转醒。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楚狂紧张得喉头发涩,他知道,荏九有极大的概率会留下后遗症,她可能会生病,会聋会哑,内脏或大脑会出现某些问题。
“楚狂……”她轻轻开口,眼神涣散,声音极哑,“我好像……死了……”
楚狂眸光微动,带着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他将她抱了起来,动作那么轻,然后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没有,你还活着。”他说着,声音坚定而颤抖,不知是在告诉荏九,还是在告诉他自己,“你还活着。”
他抱得那么紧就像怕荏九跑了似的。
“还好……”她说,“要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你就……回不去了。”
耳边荏九的呼吸细微而匀长,竟是又昏睡过去。
楚狂的手臂收紧,像要将她勒进自己胸腔里一样,像要将她收到自己身体里保护起来一样:“没关系的……那些,都没关系。”
重要的,是你啊……
付清慕从楚狂身后走来,他拿手指戳了戳荏九的肩:“活着吗?”感觉荏九身体是软的,与他这两天翻的尸体大有不同,付清慕给了自己答案:“活着。”于是他又戳了两下荏九的背脊,“活得怎么样啊?”
楚狂将他的手打开,目带警告瞥了他一眼。付清慕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我就摸摸骨嘛,没别的意思。”
楚狂将荏九打横抱起,转身便走:“一切还没定论,不要随意碰她。”
付清慕摸着鼻子道:“刚才对人家祈灵祭司可不是这样,一巴掌就把人拍到地上了……”
楚狂侧头看了付清慕一眼:“没有谁,可以和荏九相比。”言罢,他转身离开,付清慕看着他腰间溃烂的伤口摸了摸下巴:“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待九姑娘醒了就该发生点什么了吧,我可实在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被你们逼着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算卡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