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为何物

透过地面的水洼，他看到自己的额前缓缓睁开了一只深邃的眼眸。

    满是星空的眼眸，很漂亮，却散发着危险与疯狂的气息。

    “嗒——”神经稍微好转的星焱接住了一滴雨滴，四周的情景突然转变为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被迷雾包裹的中心还有一块湖泊，但看上去它也即将干涸。

    “这是……核心内部?”

    星焱愣了一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身处湖泊的中心，而当他一只脚迈上湖面，清澈的湖水立即包裹了他的脚踝。

    “祂在排斥我，为什么？”

    反复尝试无果，星焱也找不到离开的方法，干脆整理起了现状，这还是自他得到核心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融合战士——迦楼罗。”

    不会错的，在昏迷前自己透过水洼看到的影子，与印象中上仙的人为崩落状态无异，可能就只有力量级别上差了一星半点吧。

    母亲死于崩坏爆发，看上去不像是自然爆发的崩坏，仔细想想，崩坏兽的种类和数量都有一定规律，也没有出现下位级以上的崩坏兽，更重要的是没有死士。

    “天命。”

    不会错了，除了奥托那个缺心眼的，这个时间点还没有人能干的出引发崩坏这事。

    女武神支援应该很快会到，等到了天命，干脆拆了他几具魂钢身体当补偿好了。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母亲可能没死。

    身后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头，浑身是血的焱提着手中破损的剑刃，明明伤痕遍累，他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疯狂。

    “哈哈哈，她也醒了，计划终于开始收尾了，我也终于能解脱了……”

    焱身上的血腥味让星焱觉得不适，这可比他在战场上亲身经历过的还要更浓。

    恐怖的焰浪扩散开来，火焰灼烧着空间内的这片森林。星焱眯着眼，直视着焱，他都有种面对西格纳斯的感觉。

    火焰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扩散，它们纷纷攀附至星焱的身上，他并未感觉到炙热，就像是这些火焰本就出自他的本源一般。

    焱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一个正脸，斜视着他的黑色瞳孔里流露着释然和决绝，“这是最后了，小子，之后的路，会有人监督你好好走下去的。”

    那道坚毅的身影一瞬间便布满裂痕，在星焱的眼前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他想要去接住它们，星光却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手掌，飞向那更为遥远的星空。

    他，以及他们做到了，将一切都传承给下一代。

    镜子破碎般的声音响起，星焱知道他该离开了，只是最后，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湖面，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着，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却根本无从探知。

    现实。

    星焱感受着身体发生的新变化，崩坏能的流动比以前更为畅通，不出意料的话这次提升的应该是他的崩坏能储量和抗性，这种力量已经直抵新生的审判级了。

    看着外围还在肆虐的崩坏兽，星焱的掌中凝聚出一把火焰构成的长剑，哪怕母亲没有死，这些崩坏的孽物也必须被处决在这里。

    而在与崩坏兽的交战中，星焱还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特殊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六次免死的机会，重伤时会恢复自身一半的状态，不过一天只有六次。

    手背上的数字变成了“5”，星焱还没有适应这些突然膨胀的力量，更准确说是这具身体跟不上他的意识动作，一不小心让两只崩坏帝王给他捅了个对穿，这才试验出的这个能力。

    “奥托，接下来交给我来处理。”

    星焱一脸蛋疼地看着眼前身着黑色装甲的女子，奥托那个缺心眼的没看到，倒是撞见了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一个。

    赤鸢仙人，符华。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还没有动用羽渡尘变身赤翎，月轮装甲的实力还不知道如何，但肯定不如人为崩落。

    符华也不等奥托的回复，挂断通信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小鬼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水平的敌人平时她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今天这股高昂的战意表现得格外异常，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用你的全力向我进攻。”

    仙人呐，这样不好，我知道你现在还是重残的状态，我这一发剑神下去你可真要寄的。

    当然，除了太虚剑神，在其他方面星焱拿她是一点办法没有，仙人五万年的沉淀可不是闹着玩的，重残状态也有单刷律者的能耐，稍微着了道可能躺板板的就是他了。

    更别说还有暴露的风险，星焱琢磨着要不要随便打打应付一下就算了。

    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符华心底莫名地来了一阵火，她少有地没控制住情绪，整个人如同箭矢般来到了他的身前，赤红的拳头挥出一片残影，星焱架起防御时两人只差不到一个身位。

    慢一拍的星焱在对拳中落于下风，说到底迦楼罗的本源还是符华，这种不顾损耗的打法也就她能够习以为常。高速挥拳，并且每一拳都保持着绝对的力量，对敌的伤害十分可观，对自己也是同样如此，保持着这样的强度，符华全身的血肉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着，而她却能够保持面不改色。

    “寸劲·开天！”

    抓住星焱拳风的漏隙，汇聚着雷霆的拳头正中星焱的面门，他整个人也重重地倒飞出去，

    符华却是化拳为掌，无形的剑气拦腰将星焱斩成两半。

    星焱的上半身匍匐在地，猛地吐出大口鲜血，尽管伤口在能力下能够迅速恢复，但那种真正濒临死亡的感觉确实是摧残人意志的一把利剑。

    初次试探就被重创，蓝金色的时钟在背后显现，随着时针倒退，星焱的身体也恢复如初。

    不过……

    肉体能够不计后果地重组，那精神呢？人类又能够承受几次死亡的感觉？

    而对面的符华见到这一幕并不惊讶，她的视线望向方圆几里外的大楼处，刚好与那一对绿瞳对上视线。

    严肃的声音回响在星焱耳边，“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