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怕看见令人面红耳赤,难以接受的场面。
裴声见神慕低头红了耳朵,放肆地笑起来,眼尾带着抹残红:“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脸皮还是很薄。”
神慕咬牙:“不像你脸皮厚。”
裴声摸着脸凑过来:“分殿下一点,下次就不会脸红了。”
“要么?”
神慕咳嗽几声,撑着桌角抬眸看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裴声!”
压抑的咳声反了上来,神慕别过身去,拢紧氅衣,整张脸惨白无色,咳得低抑而急促。
裴声注意到她发梢的湿意:“殿下飞雪虽美,但极冷。”
他起身去拉窗扉,抬眸正对那道立于梅花残雪下的身影,神羡发梢凝着冰雪,睫毛间也是薄薄一层冰霜,肩头被融化的雪洇湿。
不知道来了多久。
裴声发现这窗关不动了.........
他歪头:“?”
嘴硬心软的神羡殿下。
旋即飞雪开始变得暖洋洋地,却不被融化,风吹皱玉湖的水,却始终灌不进屋内。
什么都没变。
却什么都变了。
神慕察觉到什么,她抬眸落向窗外,寂寥无人,那棵梅树下铺着被雪打落的残红,风吹得平缓而温柔.......
裴声装作不知:“殿下在看什么?”
神慕:“雪变暖了。”
裴声:“或许变暖的不是雪,而是心。”
造化弄人。
神慕脸色这才松懈下来,她起身绕过玉屏往里走,裴声替她掀开珠帘跟在她身后。
裴声递给她:“殿下,命轮。”
神慕接过,将命轮重新置于天机台上,浩瀚的星辰将宫殿铺上华光,如同遨游在星河里。
神慕伸手触了触那半点星光:“如果已知宿命的结局,还有必要去改变吗?”
裴声:“能斩断的,就绝不是宿命。”
“是啊,我在尝试将它斩断。”神慕眸色沉下来:“用尽一切手段。”
跟神慕这样执掌天机的神待在一起,最难揣摩的其实是心意,裴声只能留在当下,而神慕在将来。
她回首望去,是两点连成的线,一点名叫诞生,一点是死亡,这线或许弯曲或许笔直。
但这条线名叫宿命。
她已经预知了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这条路注定只能由她一个人来走,踽踽独行,其余任何人都掺和不进来。
包括神羡。
但神慕会保护她,像鸿蒙初开,魑魅魍魉横行时那样,保护她平安无虞。
裴声见她眉眼的忧伤,问出声:“您恨神羡殿下吗?”
神慕:“天机不可泄露。”
“好吧.......”
裴声没有继续往下问,自然也不认为厌不厌恶神羡会是天机,只当是神慕不愿意提起伤心往事。
毕竟曾经无所不能的神,现在失去神力,只能终年待在天机殿不出。
裴声很想询问他的宿命,将来如何,这实在太过吸引人,可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便会产生变数。
这也注定他无法问出口。
就像裴声无法预料巫师玉就蹲在天机殿外,准备等他一出去,就弄死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