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季言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扑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可是,自己连自刎都没力气,如何扑?想想,也躺上床作罢。
房间一时静寂无声,隔了良久,正季言望着房顶,幽幽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把你收了,不就间接向世人证明此战输于天道,而非输于你朱玑,让我正国士兵日后若干年都因为此事不敢草率对你墨国开战吗?你可真是机关算尽,不把我利用个干尽不罢休啊。”
“可是如你所说,若不这样做,我处境尴尬,到时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你可真够狠,算准了我没有选择,推却不得,是吗?”
朱玑躺在床上静静无声,仿若已经睡着了一般。
正季言叹息了一声,不久也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伴着这呼吸声,朱玑迷迷糊糊想到,若不是看你为人还算正直豁达通透,推你为帝,对墨国是再适合不过,我也懒得这么费事与你纠缠,以后找机会一刀结束你的小命,就再不怕你日后寻机攻打墨国了。
次日,朱玑醒来睁开眼,看见正季言已穿上衣服,端坐在床沿上,静静看着自己。
朱玑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才蒙蒙亮,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正季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昨晚说的可是真的?”他不答反问道。
朱玑愣了一瞬,起身面对着正季言坐了起来,也郑重道:“自然千真万确!”
正季言神情不变,“如此,我们来郑重做个约定。”
朱玑眼睛闪了闪,道:“甚好。”
“你何时来正城?”正季言问。
“等墨国战事暂告一段落。”
“多久?”
“不好说。”
“你没有诚意,我们就不必再谈,相信若是我未上位,我那几个皇兄皇弟一旦上位,他们很愿意撕毁我父皇定的五年休战合约;而若是我上位,也必找墨国报二十六万将士魂断沛河之仇,一洗我受之耻辱。到时我就不会像这次这么仁慈了,墨国的百姓必将任我践踏。”
他果然通透!朱玑无奈地想到。
“你威胁我?我朱玑从不受威胁,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朱玑沉声道。
“如此,我们不必再谈。”正季言冷静说道。
朱玑叹了一声,语气柔了几分道:“你不是如此想的,为何偏偏要如此说呢?我现在让你去践踏无辜百姓,你肯吗?”
正季言眼睛闪了闪,冷哼一声,默不作响。
隔了一会儿,他讥笑道:“你可真是了解我!”既而又嘲笑道:“是了,若不是你这般了解我,又怎肯大费周折帮我呢?”
朱玑不语。
正季言道:“我等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赶不到正城,我们今日的合约自动失效。”
朱玑道:“三个月时间太短。”
正季言郑重地看着他,不语。
然后朱玑妥协道:“行,三个月就三个月吧。”
正季言见朱玑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时间拖得太长,朱玑再来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