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二人住了嘴,神情肃穆,凝重地举着香躬身拜了三拜,插好香。
朱玑走向古琴,掀开衣衫下摆盘腿坐下,闭目凝思。
“怎么将军还要想想如何弹奏么?”正季言也面对沛河盘腿坐下,看朱玑闭目凝思便讥笑道。
朱玑不理会他,双手放在琴上,瞬间低沉的琴声缓缓流出。
正季言,看着琴弦上缓慢舞动的双手,皱了皱眉,然后又转而看了看朱玑的侧面,耳朵、脖颈无不细润小巧,再一看喉结和那张普通清瘦的脸,怎么这个男人如此细皮嫩肉?长得象个女人。
音乐渐渐推进,低沉悲伤,如泣如诉,不少士兵开始无声哭泣,然后哭泣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哭声一片,分不清楚彼此。
忽地,曲调一转,由悲伤转入安宁,哭声渐渐平息下来,有人喊了一声:“魂归故里,一路走好!”
然后又有人加入跟着喊道:“魂归故里,一路走好!”
最后汇成齐整的喊声:“魂归故里,一路走好!”
一片又一片,响彻天际。
在场的人无不哀恸,天地亦为之动容,飘飘忽忽下起了细雨。
正季言脸上满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嘴巴上还不忘了继续讥笑朱玑大道:“弹成你这样还敢众目睽睽下献丑,本该安宁的亡魂,生生安宁不了了。”
朱玑冷笑道:“不若三皇子殿下来弹如何?”
正季言一愣,冷声道:“本王没那闲功夫!”
朱玑笑了一下,继续抚琴不语。
安魂仪式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结束。朱玑看了一眼脸色愈加苍白的三皇子,上前打算为其把脉,正季言欲一把推开他,手却最后只无力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干什么?”
朱玑不理他,点了穴,一把扯过来把脉,皱眉看了一眼正季言,哀思过重,看来他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
这家伙加之又淋了雨,寒气入侵,怕是有的熬了。
正季言看朱玑看他,恼道:“看什么?”
朱玑把了脉,沉默地让士兵把他扶下去,又让人准备草药水,本不想医治他,但是后面还有两天,他要是熬不住,戏怎么唱下去?
细雨下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停住。
主帐中,朱玑叫来几位将领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放他们回去了。
朱玑则来到软禁三皇子的帐中。
安魂仪式结束后,正季言被朱玑派的人强迫剥了衣服按进药水桶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后来又被朱玑按住扎了一通银针,心里窝了一下午的火,这时看见朱玑走进来,瞪着朱玑,皱着眉,鼻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朱玑心想,这人此般真难看,无视他的恼怒,自行坐下,道:“三皇子殿下心中有哀思,不若今日本将军陪殿下略饮几杯,以解哀思如何?”
“滚!”正季言张口怒道。
吓得送酒菜的士兵退了一步,看见朱玑在帐中,方才走了上来,“将军。”
“放下退去吧。”朱玑淡淡吩咐道。
士兵放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