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茅草棚里,一个赤身的女婴,仰躺在泥水里,她努力睁开小眼,却几次都没将接连低落的雨点看清,屋外下着瓢泼大雨,女婴的哭声被合成一股股奇怪的邪魅之音,她大张着小嘴哭喊许久,无人应答,许久之后她又在雨点滴答中沉沉睡去,大概是感受到这新世界带给她的残忍。
老陈扛着锄头,从草棚前经过,女童此刻睡得正安详,雨滴不停的灌满他的耳洞,她的口鼻,眼看着这新世界的所有就要将她重新带回馄饨无边的暗黑境。
石柱子一溜小跑撞开了老陈家虚掩着的大门。他面如土色的看着老陈说:“叔,村头闹鬼啊!我今天经过那儿,那声音真叫人瘆的慌!”
老陈咕咚一声咽下来不及细嚼的玉米饼,扬起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石柱子的脑门,他光棍这么多年,村里的老人都说,他命太硬,换言之就是阳气过重,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啥鬼怪都不敢沾他的身。
石柱子凑上前,一把抱住老陈的胳膊,老陈感觉到了石柱子周身都在颤抖,看样子,石柱子这次被吓得不清,老陈觉得就算石柱子说的假到离谱,为了他不在惶惶不可终日,老陈也决定要陪着石柱子重回一次事故现场—村头那间茅草棚。
石柱子嘴说话止不住一直在哆嗦,老陈看着都觉得,像石柱子这样的人,没什么事都能想出事儿来,这些人啊,还真是有本事!
吃完饭,老陈带着石柱子,提着小马灯,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村头去,雨后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穿着塑胶鞋走在上面,脚下很是松软。石柱子一路搂着老陈的胳膊,亦步亦趋,这种情形老陈已经见怪不怪。
快走到村头的时候,石柱子突然不敢再往前走,他拉住老陈:“叔,要不我们回去吧,天太黑了,明天吧,我怕,这,”
老陈一把揪住就要逃的石柱子,奋力将他揽到身前:“不行,就今天,我跟你说,你心里这鬼,今晚赶不走,以后就别想安生!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么?一会儿你看着啊,这什么鬼呀,妖啊,都是你自己心里想出来的,你看我,从来就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些个事,你跟着我,一会儿可给我看清了,知道你怕的根本就是你想出来的,你今晚就能睡着了!走,”
老陈搂着腿脚不利索的石柱子往草棚走去,就在这时,一声嘶啦啦含糊不清的啼哭声响起,老陈禁不住一个寒战,这声音的确不像是人声,他松开四肢僵直的石柱子,将小马灯抬高至眼前,上前走了两步,一阵油溜溜的黑风直冲他的面门,老陈不免有点心虚,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这么邪乎?
瘫坐在地上的石柱子,弱弱的喊了一声:“叔,救我,叔,叔!”石柱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他绝望的四下里摸爬,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个被丢弃在荒原上的婴孩一样,无助悲愤!
老陈这会儿顾不上石柱子,他又上前一步,提着小马灯,走到了草棚边,草棚里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声音越来越近,老陈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一个光棍,就算真是被妖带走了,也无牵无挂,但至少要把这事搞个明白!
老陈果断走进棚内,棚里有两捆发霉的稻草,稻草上搭挂着一件紫红色的毛线围巾,而这渗人的声音却是来自泥地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老陈蹲凑上前,借着小马灯的光,仔细看了一眼这黑乎乎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老陈的心里顿时紧了几分,这哪是什么怪物,这分明是一个哭哑了嗓子的婴孩!
老陈赶忙退了棚外,他这次是真的怕了,他顾不上拉着石柱子,一个人跑回了家!
村里老人曾说过,之前这附近有个乱岗子,据说在战乱的时候,曾经丢了很多死人在那儿,有些时候,阴天云后,谁都不敢打那儿过,长辈的建议是天儿不好,尽量不出门,免得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老陈刚回到家不多久,石柱子的老娘就找上了门,她来问老陈柱子咋还没回家,老陈一想到刚才的事,他阵阵头皮发麻!
禁不住问,老陈跟石柱子他娘说了刚才的事,这老太太一听那还得了!她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儿啊!这是要命呀!”老陈没办法,抱着头蹲在屋内,石柱子他娘哭了一阵,嚷着要去找村高官,很快村里人被聚在一起,书记带着他们一起去解救石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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