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传令向星民安排军队封锁长江,并派人去蜀中通知张建雄,想来已经到了。”
章钺点点头赞赏道:“崇文兄考虑得周到,我们这再加道均令,让孙光宪尽量解释,若真有叛乱要火速平叛,但对叛军以招降为主,不可滥杀激化矛盾。”
“这样最好,既然安州田景感不识时务,挑起事端,若来年大军出潼关,邓州可出兵一万五沿淮水北岸东进,向星民须得先取安州,自淮水南岸东进,要解决田景咸、赵赞,淮南李重进也在大举扩军,作何目的就不知道了。”宣崇文回道。
局势虽然出了点变化,但还对关西造不成直接影响,这就是地利的优势。目前河北有魏王符彦卿在积极联络各镇,劝大家保境安民维稳,黄河以北各地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淮南新复之地,加上东京南面宋、徐一带明年是要发生战事的,这都要做准备。
章钺原本准备在讲武堂住上几天授课,见见新军官们,这下不得不回城。接下来几天里,在新家宅院西侧的大院正式建立王府幕僚机构。
以封乾厚为王傅、秦明善为长史、边从翰为司马、姚光淳为咨议参军事、另设掾、主簿、记室参军、录事参军事、六曹参军等,这意味着关西最高主政机构的确立。当然,其他各方面改制草案不会停下。
腊月初十的下午,章钺派高保融、秦明善等为使,率随从仪仗队到渭河南岸迎接孟昶,自与封乾厚等数百人在城西安定门外迎接,这个迎接的礼仪规格也算高的了。不过另一方面说起来,章钺自己也还是个郡王,朝庭迟迟不派使对平蜀战功加封,显然是起了争议。
国生乱,有忠臣,直到做了亡国之君,孟昶总算是看透自己的臣子们谁忠谁奸了,高彦俦自焚而死,无法挽回。他身边随侍的还有李起、赵崇溥、伊审徵、伊审征等数十人,一些六部堂官都在蜀中未曾跟随。
马车渐渐过桥,孟昶挑开车帘远望渭河对岸周军仪仗队鸣乐夹道相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回头对身侧贵妃花蕊夫人道:“芙蓉!还是到关中了,以右散骑常侍李起与周使接洽可好?”
“芙蓉”“花蕊”都是时下对美貌女子的泛称,便如女子称未婚夫为“潘郎”,称新婚夫为“檀郎”一样。其实被称为“花蕊夫人”的有好几个,这个费氏只是之一。
花蕊夫人费氏一脸悲戚之色,暗想原本前几年,孟昶对她言听计从,后渐渐耽于玩乐,尤其好那种令她极为厌恶的房中术,每到节日亲自给宫人发赏钱,所图不过是让宫人记得他的好,然而却将国事荒废。
“李大夫为人正直,定能不负使命!”这时听孟昶终于肯主动与自己商议了,花蕊夫人强颜欢笑,又规劝道:“陛下!如今到了关中不比在成都时,一言一行皆须谨慎,切匆意气用事!”
“落到这般地步,还能相信谁,吾是不是亡国之君,芙蓉最为清楚。诸臣工谁不是良田万亩,豪宅美姬无数,一遇战事三军俱疲,竟无人可挡,吾如之奈何啊……”想着马上要见到大周陇西郡王、枢密副使章钺,孟昶心中只觉万分屈辱,极力控制着情绪。
“陛下宜须忍耐,听说南平王入关中,那章屠子亲自出迎二十里,如今看来虽未亲至,却总还是注重礼节的。”花蕊夫人只听一些臣子们说起章钺,都鄙称为章屠子,这时脑中便泛起一个横肉脸满是虬髯,矮壮个头挺着一大肚皮黑毛的家伙,心中十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