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认了。章钺在关西推行的那一套新体制稚形,宠福诚知道一点,当然明白其中的玄机。可一旦新制度完善,大权已尽归章钺所有,在宠福诚看来,章钺就是逆臣,只是时机没到,只现出冰山一角。
“你既非周使便毋须多言!”宠福诚见孙光宪说到孟昶,又提到敏感军事问题,顿时心下不悦,又喝道:“来人!送他回去!”
“既然宠公心意已决,陇西王这封书信奉上,听之任之!”孙光宪见这大堂上人多口杂,就算没达到目的,但也在人心打开了一个缺口,便从怀中取出一纸折叠的便笺扔在地上,转身拂袖而去。
一名押衙亲卫上前拾起便笺递上案头,宠福诚接过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三行字,上下都没有署名和落款,三句话是:天下一统,大势所趋!若识时务但请投诚,可既往不咎,另行重用!若破城,指挥使已上军将皆斩,家属流放河湟!
宠福诚看完大吃一惊,手一哆嗦,便笺又掉到地上仍一阵发呆,旁边节度判官焦从谨忍不住捡起来飞快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有点不大好看。
“乱我军心!焚毁!”宠福诚大怒,又喝道:“来人!快去将那个孙光宪留下!”
宠福诚这么说,可不是想留孙光宪再谈谈,前倨后恭怎会有好的结果,他是想留为人质,想着起身追出门,到城墙边垛口向下一看,孙光宪已在城下走好远了。
不一会儿,孙光宪骑着马回到城北二十里的大营,正巧章钺在中军大帐,召旅帅级别以上五六十名将领计议攻城,见孙光宪入帐,众人一齐看了过来。
“此行不值,但也略有所得!”孙光宪左右拱手,自在旁边找了个空位落坐。
章钺笑着点头道:“无妨!意料中事!他们恃蜀道之险,据蜀中膏腴之地钱粮充足,自以为城池固若金汤可以稳守,但我军更要打好这一仗立威,拔除绵谷这颗钉子,益昌必不能久守,那时前方有三条路,总有一条能通过。现在,继续商议排阵攻城之事。”
当天,章钺召众将议定攻策略,接下来两天并未攻城,却派出一万辅兵将城北、城东两个小镇全部推平,几处小山坡上的树丛茅草也被砍伐挖除。另派一万战兵将未填掉的护城河全部填上,以便于五万大军展开列阵,并进抵城下。
二十三日,章钺以近卫旅守护大营,督率邴绍晖、史成弘、刘文柏领兵两万、辅兵五千在北门外三里列阵,何继筠领兵一万五千、辅兵五千在东门外布阵,辰时二刻,战斗便即打响。
北城门外是主攻,四十架中型投石机一齐发射,一颗颗巨大的石弹呼啸着划破长空,打在城头女墙上发出连串的砰砰声,一丛丛黄尘砖屑飞扬,垛口经受不住打击,一片片的垮蹋。
连续多轮普通石弹后,投石机仰角被再次调整,又是外裹棉花浸了火油的石弹飞上城头,将城上的角楼、箭塔、城楼等防御设施一一打掉。然后又是重弩被推出阵前,抵近城墙下两三百步,从城墙脚下一层层向上发射,整个城墙被射得刺猬一般,利于登城士兵们攀登。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失去女墙的城头几乎与墙顶马道相平。这时数千士兵驱赶挽马拉拽,以辅兵在后推动着二十辆云梯大车吱吱嘎嘎地越过阵前空地,缓缓靠近城下。
另以凤州兵改编的两个旅分从城门两侧同时进攻,史成弘三师调出两团步弩手在城门两侧向城头仰角轮射,掩护一千刀盾手驱动冲车到北城门下持续撞门。